裴义翠哭了一会儿看见冯茂儿和李云霄两个人一副各怀鬼胎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长叹一声，故作真诚道：“咱们家这种情况你们两个人也都看到了，也都知道了，你们两个都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咱得开个会，咱得想想今后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师父，不，那王八蛋徐庆丰一跑路这云宝斋咱是玩儿不转了。您也知道，我虽然在这儿当了几年学徒，可那徐庆丰之前一直防着我，也没教我什么真本事，这个古玩行我指定不灵，姑姑您决定怎么着吧！”说着说着，冯茂儿眼圈儿红了起来，看着裴义翠也是一脸的真诚与感动，‘姨啊，这些年您对我冯茂儿是没少照顾啊！您是没把我当外甥看，您是把我当亲儿子看啊，您这岁数一天比一天大，您膝下又无儿女，可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啊，您今后得有人伺候您，给您养老啊！从今儿个起，我不再是您外甥了，我是您儿子，是您亲儿子！”说到动情处，冯茂儿硬生生地挤出了几滴眼泪，那个场面烘托得仿佛如果不是李云霄在场，冯茂儿非得给裴义翠跪下抱腿认亲不可。
面对冯茂儿的表演，裴义翠微微表示了一下感动，点着了一根烟，吐了个烟圈儿，眼睛却看向了李云霄，缓缓地说道：“茂儿说的对，这云宝斋指定得关门了，对咱们今后的发展李爷有什么建议吗?”
“我能有什么建议，您裴大姑奶奶才是咱的主心骨，我和茂儿从今儿个起就是您鞭下的马驹儿，您让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李云霄站在裴义翠面前点头哈腰谄媚地回应着，并斜着眼睛对冯茂儿说道，“茂儿，我说的没错儿吧！”
“没错儿，没毛病，李爷说的对！”冯茂儿赶紧附和着。
“很好!你们俩的态度我很满意！只要我们三个人团结起来，一定能干成大事！说罢裴义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着双肩在冯茂儿和李云霄面前踱了几步，才缓缓的说道，“徐庆丰跑了，我便少了进项儿，现如今我手里虽然还有俩闲钱儿，但是架不住坐吃山空啊！不过我有个挣大钱的道儿，不知道你们两个想不想听？”
“什么道儿？您说！您说！”冯茂儿和李云霄眼睛里冒出了光。
“开烟馆！”裴义翠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冯茂儿和李云霄听得‘开烟馆’这三个字从裴义翠嘴里冒出来以后，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那冯茂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无奈地吐槽着：“我的姑奶奶啊，我的亲姨诶，谁不知道这个挣钱啊！可谁又不知道北平市政府、北平禁毒局早已经颁布禁毒令，走私贩卖鸦片者一律枪毙啊！那李爷掘坟盗墓、拐儿买女、坑蒙拐骗也没落个枪毙的罪啊！”冯茂儿嘴一瓢把李云霄见不得人的事捎带出来了。
“嘿，小王八羔子，你也敢奚落我，老子现在手里要是有枪，现在就枪毙你！”李云霄被冯茂儿的话激怒了，举起拳头要收拾冯茂儿。
“别，别，李爷，我就是打个比方！”冯茂儿说着便躲在裴义翠身后面。
裴义翠向李云霄和冯茂儿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说道：“咱这北平城自我记事儿起这大烟馆便随处可见，不说别处儿就说咱这前门外一片儿的饭馆、旅馆、妓院、浴池可不少都备有烟土、烟枪，供客人食用啊！你俩应该清楚吧!又抓过多少人？毙了多少人？干这个的哪个政府里没有人，哪个警察局里没有眼线？
“那咱们政府有人吗？”李云霄追问道。
“当然有！” 裴义翠傲然地一撇嘴，我认识五区警察局长董耀宗，不，董耀宗的太太，那是我的好姐妹，她对我的发展提出了高明的建议，并答应了要帮我的忙！”
“哎呦！董局长的太太您也认得？姨您也太了不起了，这路子也太野了！”冯茂儿用充满崇拜的眼神儿看着裴义翠，嘴里不停地赞美着。
“指着你们俩个混蛋玩意儿，老娘我早特么破产喝西北风儿去了！”裴义翠轻蔑地看了冯茂儿和李云霄一眼继续说道：“凡事儿没钱办不了！我花钱托人把我带进了董太太的牌局，你们知道我为了巴结董太太在牌桌儿上我故意输了她多少钱？好姐妹的名号是拿钱堆出来的！”
“那我的姑奶奶，您具体怎么开这个大烟舘呢？”李云霄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不！我们开的是旅馆！你俩心里明白吗？”裴义翠用肉泡眼斜了李云霄一眼。
“明白，明白！咱表面开旅店做生意，但主要挣买烟土的钱！”冯茂儿显得异常聪明。
“我的工作安排是这样的！”裴义翠看了看冯茂儿，“茂儿负责坐店招揽生意，至于李爷吗！”裴义翠把小胖手放在李云霄的腰上掐了一下扬着小胖脸对李云霄说道，“李爷负责从长城以北日本人的地界儿往北平倒腾烟土！”
“你这是要我的命吗？”李云霄一把甩开了裴义翠的小胖手不满地说道，“这北平城里有几千日本人和高丽棒子，十个里头有八个是贩卖毒品的，咱们直接从他们手里进不就行了吗？这国民政府海关查得这么紧，我要是真落到北平禁毒局手里，大家不都完蛋了吗！”李云霄的话茬儿既有不满又有威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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