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岳发现自己走火入魔了,每天脑子里装的想的都是那位阮逐流。
可是他白天太忙了,不是在队长詹得海家值班,就是随詹德海外出公干,有时晚上也会去出警。但是工作再累,那个阮逐流始终像心魔一样充斥在明岳的心中。
终于在一个夜晚,心魔难以控制的明岳拿着那把新伞又徘徊在留学路阮逐流的住所门前。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明岳等到了那位刚从戏园下班的阮逐流,可惜的是和阮逐流一起下黄包车的还有那位年长的姑娘。
那阮逐流也看到了在自家门口等待自己的李明岳,表情惊讶且无奈。可明岳不管这些,直愣愣地径直走了过来,阮逐流一看明岳不管不顾,赶紧向明岳摆手,并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女子。那年长的女子好像发觉了什么,目光投向了走过来的李明岳。明岳很快地走到了两个人跟前。
由于路灯光亮不足那年长的姑娘并没有认出明岳,只是下意识地问道:“警官,您好,您有事儿吗?”
“夜查!巡逻!”明岳脱口而出后便从这两个人中间穿了过去。
“巡夜的警察换人啦,我怎么没见过他?”年长的姑娘问阮逐流。
阮逐流的目光追逐着明岳远去的背影,说道:“可能是吧!也可能是追逐狐狸的猎人!”
“什么狐狸啊、猎人的,大晚上的你可别吓唬我!咱快进院儿吧,这街上大晚上的邪乎事儿可多着呢!”说罢,这年长的姑娘便拉着阮逐流进了院门,并把门关上了。
站在远处观望的明岳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心想:“这相思之苦真是太难熬了!就算她真是狐狸精,他也不在乎了,因为自己的魂儿,真的被她勾走了!”
明岳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心中憋着一口气。他李明岳不想再这么煎熬下去了,他希望寝食难安的日子早点儿结束,他还是要去找这个阮逐流,他需要行动,他需要答案,他需要一个最终的结果!
这一天深夜,阮逐流在位于门框胡同的同乐轩戏园唱完了《悦来店》后,便和自己同住的那个年长的女子乘黄包车回到了在留学路的住所。
那个年长的女子名叫贾凤云是阮逐流的侍女,长阮逐流四岁。贾凤云一直照顾着阮逐流的起居生活,阮逐流外出工作、应酬,贾凤云也是如影跟随照顾左右,两个人的关系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感情很深。
阮逐流和贾凤云在堂屋聊了会儿天儿,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阮逐流端着一个点燃蜡烛的烛台回到自己的卧室,轻轻地把烛台放在床边的梳妆台上,而后把外面穿的裘皮大衣挂在衣架上。
当阮逐流轻轻坐在凳子上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收拾头发的时候,她从镜中惊恐地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刚要大喊便有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要还你伞的弟弟!”
这个声音熟悉而又陌生,阮逐流此刻心里已经猜到来者是谁了。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后缓缓地站起来,转过身子,那个人也把手放下了。
在摇曳的烛光下,阮逐流看清了来人,她所猜没错,正是那位先前云宝斋的小伙计,现在经常在自己门口徘徊的年轻警官,不过今天他穿的是便服。
“你来做什么?你赶紧走,你不走我就喊人了!”阮逐流小声地呵斥着,她不敢大声,怕睡在堂屋那边的贾凤云听见。
明岳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看着阮逐流。
“求求你了 ,赶紧走吧,如果被人发现,你丢了性命我也没脸活了!”阮逐流话还未落,明岳猛一把抱住阮逐流,对着阮逐流亲吻起来!
阮逐流奋力挣脱开来,‘啪’的一声反手就给了明岳一个嘴巴,把明岳打得愣住了。
“逐流,你没事儿吧!”隔着堂屋那边的卧室传来了贾凤云的询问声。
“哦,云姐,没事儿没事儿,我收拾收拾东西!”阮逐流向贾凤云房间的方向喊着。
听阮逐流这么说,贾凤云那屋便没了声响。
此时明岳再看阮逐流,阮逐流已经泪流满面。阮逐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地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李明岳,十九岁,宛平县卢沟桥人士。”明岳看着阮逐流缓缓答道。
阮逐流眼睛盯着明岳,轻轻柔柔地说道:“你知道吗?你这叫私入民宅,你还……哎,这可是重罪,要判刑坐牢的!你真是……我本是身世可怜漂泊无依浮萍一般的女子,你何必苦苦相逼呢?
明岳听罢也是泪光闪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自小父母双亡寄养在姑家,受尽人世薄凉,怎比的了你这‘锦衣玉食’的浮萍?”
听明岳这么一说阮逐流苦笑了一下,“薄凉也好,浮萍也罢,人有各自苦不必尽人言,你说你,今儿个你就怎么这么胆大包天呢?”
“为了你,我已经几个月寝食难安了,我今时不来见你,不知又等到何时何月,我胆子不大,可天确是不怕!我等不及了!”明岳说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你这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你还小,你还年轻,何苦为了执念而自我毁灭呢?”阮竹流轻声感叹着。
“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或是……”明岳有些黯然,眼角儿泛出了泪花。
“怎么会呢,一个痴心用情的翩翩少年又有哪个女人会视而不见呢?”阮逐流轻吟一声,然后仰起头目光流动,“其实你也是个招女人喜欢的人呢,自从在那云宝斋见你第一面起,心里便有了你的影子,却没想到你这个影子一直尾随着我,现在竟然追到我的屋子里来了!”说罢阮逐流靠近了明岳,“弟弟,我说过我是那聊斋故事里的狐狸精,狐狸精是要害人的,你就不不怕因我而丢了性命吗?”
“那聊斋故事里的张生二十八岁卒,王生三十二岁卒,我李明岳,十九岁卒。”明岳狠狠地说道。
听明岳这么一说,阮逐流含着泪笑了,她踮起脚用手轻轻用手拭了拭明岳眼角的泪花,然后双臂搂着明岳的脖子,嘴贴在明岳耳边轻轻说道:“人生苦短,朝荣夕落,今天晚上,你就卒在这里吧!”
明岳看着泪眼朦胧、风情万种的阮逐流,一把抱起阮逐流,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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