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韩家胡同的阮家班自然不愿意在日本人的统治下做亡国奴,本来是想在日军进入北平城之前停止在同乐轩的演出,回山东老家东平去。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那班主阮振邦患上了疟疾,持续的周期性寒战、高热和出汗发作了很长时间,直到日军进了北平,身体也没有好利索。
阮家班众人面对阮振邦的病情自是焦急万分,对阮家班未来前景的不确定性充满了担心。日本人来了,演出停止了,走出北平是既定方针,也是众望所归之路,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阮逐流的进退是紧随阮家班的,她是那么的爱明岳,她把明岳当做一生的依靠,她希望明岳明媒正娶自己成为明岳的妻子,为明岳生儿育女,平平淡淡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日军攻破北平之前,阮主流曾劝明岳随阮家班一起逃离北平。她对明岳说你的职业不是普通老百姓,你是手里握着枪的警察,你现在不走,日本人来了,你就会成为日本人的打手,你的枪口就会对准我们中国人,对准那些试图反抗侵略的爱国志士!明岳脱下这身儿衣服吧,咱宁可做其他营生也不做这倭贼的帮凶啊!走吧,跟我走,咱不要过那蝇营狗苟的生活!
面对阮逐流的劝解,明岳却无动于衷。他辩解说我只是一个混口饭的普通警察,北平的警察多了,各行各业的人更多,大家不会因为日本人来了跑个精光,世道不太平,我们普通百姓到哪儿不是混口饭吃?我们终究不是那有钱有权的人,没有趋利避害的手段和条件!
面对明岳的逃避与诡辩,阮逐流不能苟同,心中自是愤懑不已。
实际上不要说是阮逐流,就是阮家班的众人对李明岳也是颇有微词。一是明岳明确和阮逐流交往后却迟迟没有表达出迎娶阮逐流的意愿,觉得阮逐流所托非人;二是明岳面对日军侵占北平表现出来的顺从和投机让大家觉得明岳不是一个有家国情怀的人,反而是一个懦弱没有骨气的人。这完全违背了阮家班忠孝节义的思想规范,位卑不敢忘忧国的情怀。
这一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李明岳约阮逐流到中山公园去玩,在路上看到一队队荷枪实弹气势汹汹的日本兵,二人皆是沉默无语。
等二人走到天安门前长安街的时候却发现一列列一行行的中小学生的游行队伍,这些学生在教职员工的带领下自西向东慢慢地‘蠕动’着从天安门前走过。学生们面无表情,情绪沉闷,没有欢呼声没有呐喊声没有雀跃声。他们手中拿着小旗子,旗子上写着‘大日本万岁’、‘中日共享共荣’、‘庆祝皇军占领保定’……
李明岳和阮逐流呆呆看着这些丧尸游魂似的‘小亡国奴’们从眼前慢悠悠地走过,直至在眼前消失,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穿过长安街直奔中山公园南门而来。
进了中山公园大门口,明岳对阮逐流说道:“今天本来想带你来散心,谁知到这一路上竟看见让人憋气的景儿了!咱现在高兴点儿,因为我要带你去见几位朋友!”
“什么?哪位朋友?你怎么不早说!人家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阮逐流慌乱起来,不时地整理着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对明岳一脸的埋怨。
“没事儿!雁南和秦封我跟你提过的!”明岳把手放在阮逐流肩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
“明岳!明岳!”
明岳听得是雁南和秦封的声音,便对阮逐流说道:“你看,说曹操,曹操们就到了!”
明岳循声抬头望去只见雁南、秦封和一个个头不高满脸稚气戴着鸭舌帽的小伙子笑着从社稷坛方向走过来。
看着秦封、雁南伸过来的手,明岳自然而然把手伸了过去。
谁知秦封和雁南并没有理会明岳却来到阮逐流面前,一个说道:“久闻明岳身后有一位梨园美人幸会幸会!”,另一个说道:“同乐轩阮家班的当家花旦果然风华绝代气质不凡久仰久仰!”
面对秦、马二人的盛赞和伸过来的手,阮逐流憋红了脸慌乱中伸出手一一握手回礼。
明岳见此画面无奈笑了笑刚要向阮逐流介绍秦封、雁南二人时,只见身后有人说了话,“果然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三个大男人好不殷勤受用!”
只见初若挽着詹秀珠落落大方地站在众人面前。
雁南赶紧向众人介绍初若、詹秀珠二人也同时向初若、詹秀珠介绍了秦封和明岳,轮到阮逐流时,笑着说道:“刚才是玩笑,我和秦兄比较唐突,这位阮美人,还得明岳隆重介绍!”
那明岳自然认识詹秀珠,作为詹德海的心腹在詹德海的府上自然经常能看到詹秀珠。因此跟詹秀珠点头招呼后,拉着阮逐流对众人说道:“我身边这位女士叫阮逐流,在同乐轩阮家班谋事,以后有机会还望大家多去捧捧场!”
“那是肯定的,捧场,我们啊一定去捧场!我们一定要去一睹阮女士的梨园风采,要不明岳兄一直金屋藏娇,我等实在没有机会得见呢!”秦封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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