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进一步控制华北,日军加强了对华北军事势力的渗透,1936年日军陆续增兵华北。金顺儿作为一名日本军人便随着渡边随着日军出了山海关进入了华北地区,驻军在北平附近,无限接近了家乡。
金顺儿十分想回家看看相别十多年的父母,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觉得无颜面对自己的父母,所以迟迟不敢回去探望。
此时身为日军少佐的渡边却高兴地对金顺儿说:“木村君,你的家乡近在咫尺,等我们帝国军队打败了卢沟桥、长辛店的中国军队,你就可以衣锦还乡了!到时还要请求你带我去贵府拜见一下令尊令堂呢!”
金顺儿虽然嘴里应诺着渡边,但是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父母金二爷金二奶奶最恨外国侵略者,更恨汉奸卖国贼,若让父母知道自己的状况,那是什么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卢沟桥事变后日军占领了长辛店,金顺儿也被渡边带到了长辛店,但他也没敢立刻去看自己的亲生父母。
渡边却总想着让金顺儿带着自己去拜见金顺儿的父母,好认一门‘亲戚’为中日‘亲善’做个表率和见证。但金顺却以离家多年与父母沟通不畅,待天皇教化普及当地民众之时才是相见之时的理由,把渡边的想法暂时搁置了。
金顺儿本来盘算着,等到长辛店人跟满洲国似的接受了日本人的统治后再去见父母,让父母慢慢接受自己。可是他实在没能抵住思念亲人之苦,抛弃了一切顾虑,回到了家,来到了自己相别多年的父母面前!
当然,面对自己的父母和邻居马智飞夫妻俩,金顺儿对自己十几年的过往经历不可能实情相告。他只是讲到自己所在的奉军随马占山投降了日军后,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做亡国奴就逃离了军队。然后自己在关外辗转各地机缘巧合下在一家皮货店做了伙计,后来皮货店的老板老了干不动了,就把皮货店转了金顺儿,接着几年里金顺儿以皮货店为中枢倒腾皮货和药材发了大财。有了钱的金顺儿思乡心切,思念已经年迈的父母亲心切,才不远千里从关外回到故乡以为父母颐养天年!
众人听了金顺儿的诉说皆是嘘唏不已,马智飞笑着对金二爷夫妇说道:“顺子出息了,你们老两口这十几年可没有白熬,没有白等,可以安享晚年了!”
“是啊!是啊!”金二爷两口子笑着含泪不停地点着头。
在外漂泊十几年的金顺儿回家的消息瞬时传遍了金二爷家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之中。程禹鹤一家、邱满囤一家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来到金二爷家看望金顺儿并对金二爷两口子表示祝贺。
王本斋先生由于杠铺事儿比较多,接近傍晚才匆匆忙忙赶到金二爷家,一进院门儿就扯开了嗓子:“顺子!顺子!王叔儿看你来喽!”
金顺儿在家正和金二爷一起收拾着自己的房间,听到院儿里王本斋的声音,不觉怔了一下。
“你王叔儿看你来了,快去迎接大驾!”金二爷笑着和金顺儿回到堂屋打开了屋门。
走到屋门口的王先生的目光和开门迎接金顺儿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这种目光的碰撞昨天曾经在北关城拱门口发生过!
王本斋神情诧异片刻但很快又恢复到喜气洋洋。他上前一把抓住了金顺儿的胳膊激动地说道:“好你个小顺子,你是属孙猴子的,跟着唐僧取经十几载,而今取得真经把家归啊!”
“我的王叔儿啊!我这个孙猴子取经归来,还得跟您这个太乙真人汇报汇报不是?”金顺儿边说边拉着王本斋进了屋,大家落座后便拉起了话匣子……
王本斋被金二爷一家强留吃了晚饭,在回家的路上王先生思潮翻滚,他心里百分百确定那个在北关拱门口骑着马的日本军官就是金顺儿!从刚才金顺儿聊天的内容和说话的神情表现来看,王本斋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金顺儿跟大家说的话很多是谎话,金顺儿在为日本人做事儿!金顺儿的归来到底是喜事还是坏事?
王本斋的心绪乱极了。他忽然想起好一段时间没去教堂看养伤的赵栓柱了,便直奔天主教堂而来。
进了教堂王先生和约翰神父打了招呼后便在嘉慧的带领下来到教堂后面赵栓柱养伤的房间里。
此时的赵拴柱已经能够拄着拐杖在地上走几步了,看到王本斋来了要起身相迎。
王本斋连忙摆手:“还没好利落,别起来,踏实坐着!”
“王伯父,程伯父说我还有一个月就能丢掉拐杖了,我也想快点恢复身体,赶紧去山那边找咱们的抗日队伍一起打鬼子!”赵栓柱的情绪显得有些急躁。
“在这方寸之地隐忍也是难为你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不过目前日军对长辛店把控得很严,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你的伤彻底痊愈了,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送到敌后去!”王先生非常理解赵栓柱的心情。
坐在床上的赵栓柱,伸了伸胳膊,攥紧了拳头,使劲挥动了几下,信心满满地说道:“一想起一个月后就能行动自如了,我就别提多高兴了!王伯父,金二爷他老人家还好吧,我们相约过等我腿伤好了,还要彼此切磋拳脚刀法呢!”赵栓柱一谈起这个心目中曾经的义和团老英雄便格外兴奋。
“金二爷啊!现在家里喜事盈门啊!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回家了!”王本斋笑着说道。
“啊?是那个金顺儿回来了吗?”站在一旁的嘉慧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王先生回头看了看笑着对嘉慧说道:“可不是那个臭小子。民国十三年直奉大战被溃败的奉军从长辛店抓到关外,在关外几经坎坷漂泊了十多年,终于回来了。看来啊你二爷二奶奶晚年有着落了!”
“我小的时候他还欺负过我,可讨厌呢!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嘉慧有些好奇。
“跟他爹金二爷一个模子,想想金二爷年轻时什么模样就知道了……”
王先生跟赵栓柱、嘉慧聊了会儿天儿就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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