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他妈!顺儿他妈!”金二爷一头冲进了自家院门,却发现了令自己震惊的一幕:一个日本军官站在院子中央,这个军官旁边有一个伪警察手里拎着两个大礼盒,日本军官前面还跪着一个日军军人。
跪着的日本军人嘴里嘟嘟囔囔在跟站在正屋门口的金二奶奶说着什么。金二奶奶手里握着一根门杠,喘着粗气怒目圆睁,嘴里不停地骂着。
“顺儿他妈!顺儿他妈!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金二爷迈步走到金二奶奶面前。
“顺儿他妈?我的金二爷,顺儿他妈你这么叫我让我当得情何以堪?”金二奶奶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宝禅,你知道那顺子在哪儿吗?”
“在哪儿?在哪儿?”金二爷环视自家院子一周人等,并没有发现顺子。
“顺子啊!在你脚下跪着呢!”金二奶奶哽咽道。
此时金二爷的目光才慢慢转向跪在金二奶奶面前的日本军人。
那个日本军人抬起头来,慢慢转向金二爷,满脸的内疚与惭愧,“爸,是我,小顺子啊!”
“小顺子?”金二爷满脸的惊愕。
“对,就是你的小顺子!”金二奶奶悲愤地说道,“你的小顺子,在东北关外就投降了日本人,他骗了我们,他是汉奸,是日本人的奴才,不,你看他这身装扮,他是日本人!而他们……!”金二奶奶颤巍巍地用手指着站在院子中央的日本军官,“这个日本人,就是他所说的‘贵客’,我们说要好好招待的贵客……!”
“你……你……!”金二爷浑身颤抖,头嗡嗡作响,眼睛里浸满了泪水……
“爸——!爸——!如今北平是日本人的,大半个中国是日本人的,过不了多长时间,整个中国都是日本人的!我们要识实务啊,爸——!”
“你个数典忘祖的逆子……畜生……狗汉奸……你……你不配做我金宝禅的儿子……我要打死你……我要为国除害!”说罢,金二爷夺过金二奶奶手中的门杠劈头盖脸地砸向了金顺儿。
金顺儿也不躲闪,瞬间被打翻在地,头上、身上都是血,可金顺儿嘴里仍旧不停喊着:“爸——!妈——!”
抡起门杠正怒不可遏地抽打着金顺儿的金二爷忽然停住了动作。原来两杆顶着刺刀的‘三八大盖’枪对准了金二爷脖颈,刺刀尖已经划破了金二爷的颈部,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印。
原来在渡边的示意下,在院门口站岗的两名日本兵冲了进来!
金二爷扔下了手中的门杠,挺直了腰杆,狠狠地盯着渡边,目光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渡边上前俯下身来,轻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金顺儿,又向两名日本兵挥了挥手,那两名日本兵收起手中的枪站在了一旁。
渡边深深吸了口气,对站在面前义愤填膺的金二爷、金二奶奶声色俱厉地说道:“金老先生,金老夫人,你们的儿子金文顺儿现在是一名光荣的日本军人,是天皇陛下最忠实的臣民,他为帝国的事业有着很大的贡献,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他,这不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允许你们这样伤害我们帝国的军人!”
为了让气氛有所缓和,也为了坚定金顺儿为日本人效力的决心,渡边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金老先生,金老夫人,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仅长辛店,乃至整个华北整个中国都会实现我们中日两国共享共荣的愿景。为了和平与稳定,我们在长辛店要消灭破坏和平与稳定的抗日分子、共产党,消灭一切对抗我大日本帝国的破坏分子!木村君也就是你们的儿子金文顺就做得很好,昨天他不仅抓捕了抗日分子赵栓柱,还抓捕了机车厂的共党嫌疑分子!所谓父子连心,骨肉不离,我希望金老先生和金老夫人也能成为中日和平友好的典范!”
“你……你……!”听到渡边说赵栓柱和机车厂的几个工人是儿子金顺儿带人抓的,金二爷浑身颤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金顺儿不敢看金二爷,低头往渡边身后躲闪。
渡边用手拍了拍金顺儿的肩头,让金顺儿镇定下来,然后继续对金二爷、金二奶奶说道:
“金老先生,金夫人,今日拜访可能有些唐突!所谓青山常在,细水长流,我想你们会慢慢会接受中日共荣共享这个美好局面的!今日告辞,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会再次讨扰,登门拜望两位老人家!”说罢深深地给金二爷、金二奶奶鞠了躬,转身走出院门。
金顺儿也不敢逗留紧随其后,那个拿着礼盒的伪警察慌忙把礼盒放在地上,小跑儿着溜出了院门儿!
“侵略者!刽子手!畜生!”金二爷破口大骂着!猛地上前抓起地上的礼盒,一把扔出了院门儿……
“金二爷!金二奶奶!日本人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时马智飞和俞淑娴两口子冲进了院门!
金二爷站在院中央,满眼噙着泪水,神情木然!
“二爷,您这是怎么了?”马志飞双手抓住金二爷的双臂焦急地问道。
金二爷依然形色不动。
金二奶奶一把抱住了淑娴喊道:“小顺子……小顺子……他……他做了汉奸了!”喊罢便伏在淑娴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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