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喽啰持铜锣在飞云寨来回飞奔,铜锣敲得震天响:
“寨主有令,半刻后,各大小首领聚义大厅议事!不得延误!!”
寨中众头目有的还搂着小娇娘趴在被窝里,听的真切,都是心中凛然。
半刻后,聚义大厅里人头攒动,却鸦雀无声。
昨夜还空着的位置,此刻坐满了寨中所有头脸人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秦月依旧坐在那张狼皮石座上。
亮银长枪斜倚在狼皮旁,仿佛只是件寻常摆设。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才是这间大厅里真正的话事者。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在低着头的石震山,和面无表情的红刃身上略一停顿,最终落在一旁垂手肃立的苏阳脸上。
“今日召集诸位,只为一事。”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中:
“从今日起,红刃卸去随身护卫之职!苏大人已是自家人。”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几个头目下意识地看向红刃,又赶紧收回目光。
谁不知道红刃是寨主的影子、最锋利的刀?
秦月这无异于自断一臂!
红刃猛地抬头!
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那双眼中瞬间盈满的震惊与……屈辱。
秦月无视她的反应,眼神清冷犀利,语气冷硬如铁:
“苏大人顶替她的职务,早晚于我身边,她的新职司,是教导苏大人近身搏杀之术。”
她终于将视线转向红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给我磨砺出来。若是他学艺不精,死了,或是逃了……”
秦月的声音陡然转寒,一字一句砸在寂静的大厅里:
“你也不用活了。”
“寨主!”
红刃终于忍不住,踏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所有人都能听出那声音里压抑的悲愤:
“红刃追随您多年,您让我杀人,我从未犹豫!
如今……如今您竟让我去教这个……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还要我以命作保?”
她死死盯着秦月,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伤心与质问:
“在他心里,我红刃……就如此轻贱吗?!”
这话已近乎顶撞。不少头目暗暗吸气,等着看寨主如何发作。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秦月死盯着红刃许久,眼神里流露着只有红刃才懂的——那是在说:
“相信我,走下去!”
大厅落针可闻。
她眼光扫过苏阳,口气突然变得缓和。
带着一丝在旁人听来近乎回护的亲近,这在山寨历史上绝无仅有:
“来人,在我旁边放把椅子,让苏大人坐下。他身子矜贵,有伤在身,别累着了。”
苏阳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拱手:“……谢寨主。”
椅子搬来,秦月却忽然抬手止住,目光扫过全场,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且慢,换张大的。”
她顿了顿,清晰地宣布:
“从今日起,苏大人与我同席,坐山寨二把交椅。”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众头目骇然相顾,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但无一人敢出声。
秦月眼眸微眯,周身气息骤然变冷,整个大厅被她凛冽的杀气笼罩。
她没有动怒,但那股无形的威压让离得近的几个头目呼吸都为之一窒。
红刃倔强地挺直脊梁,与她对视!
但紧握的双拳指节已然发白,她死咬着牙,不让泪水落下。
唯有发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身躯,出卖了她濒临崩溃的内心。
这无声的对峙,让整个大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苏阳坐在椅子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凄然。
“好,好。好!”
秦月忽然连说三个“好”字,却一个比一个冷。
“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求。”
石震山此刻心念电转:“红刃痴恋寨主,寨主宠溺红刃,这俩神经病人尽皆知。夺其位,辱其情,下一步便是借刀杀人了。
她是要把这忠犬逼反,再送到我手里……好算计!
那我便顺你的意,收了这柄‘刀’!
秦月话音一转,目光扫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石震山。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石教习,你执掌寨中刑名。依寨规,顶撞寨主,公然抗命,该当何罪?”
这一问,巧妙地将难题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抛给了石震山!
石震山蓦然一震,眼中精光闪烁,心中冷笑:
“来了!她不仅要夺红刃的权,还要借我之手,来定红刃的罪!
好让红刃的恨意更加彻底!这俩女人争风吃醋,真真比男人还狠。
好狠的女人,好绝的算计!”
“既然如此,我便顺水推舟,帮你把这出戏做足,也为我自己,收下这份‘大礼’!”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愈发恭敬,拱手道:“回寨主,依律……当受脊杖一百,逐出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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