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立在墙头,夜风卷起她玄甲下的红裳。
那杆银枪斜指地面,枪缨风中散开如泼墨。
她眼神冰冷,俯瞰着城下滚滚而来的邪异大军,清冽的声音斩开喧嚣,传遍墙头:
“弩箭上弦!”
命令一出,所有弩手利落动作。
每一架弩机上搭载的。
赫然是箭簇至箭尾皆由陈正以浩然气批量铭刻了“破邪”真言符文的特制弩箭!
朱砂符文在火光下隐隐流转着纯正的金红光泽。
“目标,黑邪阵——”
秦月的手臂如裁决之刃般挥落:“放!”
“崩——嗡——!”
——
弩箭破空的亮光和轰鸣尚未消散。
数十里外的骨阁秘境中。
一场足以撼动天地法则的炼化,正达至最关键的时刻。
那条气势恢宏的归寂长河依旧波涛翻滚,如虚空中一条浩渺银练。
红刃那袭红影,在磅礴的银河岸边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她抬眼看向那座巨大可怖的祭坛。
长河之上,悬浮的祭坛已成为整个空间的核心。
磅礴的水银光辉在长河中心剧烈沸腾。
巨大的漩涡之上。
是一座以凝固黑暗为基的祭坛。
墨色基石遍布古老刻痕,每一道都似沉淀着被遗忘的纪元。
流淌的水银星辉在其沟槽中搏动,构成一座完美的圆形平台。
墨色气息从平台边缘弥散而出,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平台表面,无数银纹交织成巨大的螺旋纹路,如活物般缓缓起伏。
细看之下,那是由亿万个微缩的星辰符号拼接而成,于明灭间不断重组。
螺旋中心的凹陷处,镶嵌着一圈陨星核心雕琢的楔形文字。
祭坛边缘,十二根半倾颓的墨晶柱寂然矗立,残留着被岁月侵蚀的浮雕。
这里,是终结的圣殿。
并非死亡的造物,而是万物终局的显化——神圣与死寂,秩序与湮灭,于此同源共存。
顾倾川的高大青衣虚影,此刻凝实如真身,笑道:
“三日之期,安敌心,亦骄其志。真正的炼化时机……便在当下这‘意料之外’。”
他不再高踞主位,而是立于祭坛中央。
脚下是奔腾咆哮的银色河水,无数魂灵在其中沉浮哀嚎,散发出冰冷死寂的磅礴能量。
顾倾川的双手缓缓虚抬。
左手之上,一本邪典静静悬浮。
漆黑封面不断滴落墨迹,散发出亵渎与扭曲的气息。
右手之上,托着光芒温润的《亘光鉴》。
但它周身光华流转不定,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死死禁锢。
他立于祭坛中央,脚下是奔腾的魂灵长河。
一左一右,一黑一白。
两本截然相反的法典在他掌上悬浮,光暗交织,将他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神魔。
“万川归渊,终汇于墟。”
顾倾川的声音平和如古井无波,却引动天地法则与之共鸣,每一个音节落下,都似有看不见的符文在虚空中凝结、荡开。
“太虚肇始,光暗同辉。”
他的第一言,如判官落笔,定义了因果的起点。
周遭的光明与阴影应声扭曲,交织成混沌的太极。
“万法归寂,大化同尘。”
第二言,如暮鼓晨钟,宣判了恒常的终末。
整条水银河的沸腾为之一定,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在此刻屏息。
“今奉古约,易转乾坤。”
最后一言落下。
声如无声之雷,袖袍应势而扬,若垂天之青云!
他目光垂落。
已非目视,而是上苍垂眸,天地法则于此一瞬完成了无声的重构。
话音与祭坛的搏动彻底合一,不再是人在言语,而是法则本身在通过他宣告一场既定的宿命。
话音落下,他双手缓缓合拢,中间似有大势挤压。
“轰——!!!”
左手邪典爆发出滔天黑气,如同无尽的污浊浪潮!
右手《亘光鉴》迸发出刺目白芒,如同挣扎的初生骄阳!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天生相克的力量,在他无上法道的强行糅合下,于祭坛上空狠狠撞击在一起!
空间在那碰撞点位剧烈扭曲,浮现出无数细密金色与黑色交杂的裂痕。
最本源的法则在相互侵蚀、湮灭、又诡异地试图融合。
顾倾川的虚影微微晃动,眼中可见星河流转,他计算着每一分能量的变化。
他感受到了《亘光鉴》核心处那股顽强的、令他厌恶的浩然正气。
也清晰地捕捉到了陈正埋下的那朵净化莲印,在狂暴能量冲击下,如同水底暗礁般显现出一丝轮廓。
他古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波动:
“痴念。”
他低语一声,浩瀚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巨手,没有去清除那朵莲。
而是引动更多的归墟死气,如同淤泥般层层覆盖上去,将其强行压制、包裹!
他要将这缕正气,这枚“净化之种”,也一同炼化,成为新秩序的一部分,以此证明他那“包容一切”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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