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的行动力毋庸置疑。在得到童主任的首肯后,他立刻投入了工作。他没有要求贾栩或伏威陪同,而是通过正规渠道,向市交警支队和市政工程部门调取了环城高速南段,尤其是事故高发路段近三年的所有详细资料,包括地下管线铺设图、电力供应网络图、通信基站分布图、地质勘探报告,甚至是该区域历史上的气象异常记录。
接下来的两天,档案室的地下空间被割裂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石坚的科学阵地。他那张原本堆满杂物的办公桌被清理得一丝不苟,上面整齐摆放着三台高性能笔记本电脑,分别显示着不同的数据流和建模界面。旁边还连接着几台他自带的便携式频谱分析仪、磁场强度计和环境次声波采集器。他几乎不参与贾栩和伏威的讨论,整个人沉浸在数据、图表和线路图中,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与相关部门进行技术确认的通话声,表明他的存在。
另一边,则是贾栩和伏威略显沉闷的休整与复盘。越野车已经送去维修,他们只能反复研究当晚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片段,以及贾栩影见记录下的能量爆发模式。童主任则大部分时间窝在自己的角落里,看似在研究股票,实则小眼睛时不时瞟向石坚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还是觉得那是集体癔症?”贾栩压低声音,有些无奈地对伏威说。他看着石坚对着电脑屏幕上一条看似平平无奇的输电线路线路图凝神思考,感觉双方仿佛在用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描述同一件事。
伏威擦拭着那副特制的战术手套,头也不抬:“他的方法,有用。”
他的意思很简单:无论石坚信不信,他正在做的排查工作本身,对理清事实有价值。
第三天下午,石坚面前的其中一台笔记本电脑发出了规律的低频提示音。他迅速点开一个刚刚完成运算的程序界面,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叠加了多种数据图层的雾都南部区域地图。几个原本分散的、看似无关的数据异常点,在某种算法下被连接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模糊但确实存在的、覆盖了事故高发路段的异常带。
石坚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冷光。他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童主任的号码,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微快了一丝:
“童主任,我这边有初步发现。可能需要贾栩和伏威警官协助进行现场验证。”
十分钟后,三人聚集在石坚的办公桌前。童主任也晃悠了过来,手里端着新泡的茶。
“说说什么情况?”童主任嘬了口茶问道。
石坚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他们。地图上,那条被标记出的异常带沿着环城高速南段蜿蜒,与三起事故地点高度重合。
“我综合分析了该区域过去三十六个月的电磁环境监测数据、地下浅层地质结构,以及市政维修记录。”石坚用激光笔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曲线,“排除了已知的大型干扰源,如高压输电线、通信基站集群等。但是,我注意到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他切换画面,显示出一张老旧的、标注着“已封存”的地下管线图。
“这段路下方,大约一点五米深处,埋设有一条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铺设的、用于连接老工业区某保密单位的工业级大功率专用通讯电缆的冗余备份线路。根据记录,该单位早已搬迁,这条备份线路在二十年前就已正式停用,但物理上并未拆除。”
贾栩和伏威对视一眼,似乎抓到了什么。
“停用的电缆……会有影响?”贾栩问道。
“通常情况下,完全断电且终端物理隔离的电缆,影响微乎其微。”石坚解释道,“但是,我调取了最近的电力负载波动记录,发现一个巧合:在最近三个月,也就是‘高速婆婆’传闻开始出现并升级的时间段内,距离该路段三公里外的一个区域变电站,在进行电网智能化升级改造时,因其内部复杂的电容和电感耦合效应,产生了一种极其特殊且微弱的高频谐波反馈。这种谐波,通过地线和不完全隔离的旧电网结构,极有可能被传导至那条废弃电缆上。”
他调出另一张复杂的频谱分析图:“这种特定频率的高频电流,虽然能量强度很低,不足以直接造成设备损坏,但它在一条长达数公里、埋藏于特定地质结构(该路段地下富含某种磁性矿物)中的废弃电缆中传导时,会像一个巨大的天线,持续向外辐射一种复合模式的极低频电磁波和特定模式的次声波。”
石坚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伏威身上:
“根据我的模型推算,这种复合波束的主要影响范围,正好覆盖了高速公路的行车道。而其频率特性……”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表述,“与已知的、能干扰某些高灵敏度电子制动系统压力传感器的干扰模式高度相似,可能导致传感器信号短暂失准或延迟,从而引发系统误判,表现为刹车瞬间失灵。”
“同时,这种极低频电磁波和次声波,作用于人体,虽然不会直接造成伤害,但可能诱发部分敏感个体产生焦虑、紧张、方向错觉,甚至……视幻觉或听幻觉。 尤其是在夜间、疲劳驾驶或事先听说过‘高速婆婆’传言的司机身上,这种影响会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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