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龙宫主殿的高台前，手里还攥着那半卷玉简。烛龙站在我身后，四海来的代表已经到了三个，最后一个从北海赶来的蛇君刚落地，披着暗青色长袍，脸上没什么表情。
“人都齐了。”我说。
东海鲛人长老拄着珊瑚杖，抬头看我：“祖龙召我们来，是为了共议之事？”
我点头，把玉简放在案上。融合系统立刻响应，一道光幕从掌心升起，展开一幅海底地形图。图上标注着灵气节点、海流走向、资源分布，还有几处正在缓慢恢复的裂痕位置。
“这是最近三个月的数据。”我说，“你们可以看到，东海南部的灵脉比百年前强了三成，但西海浅滩一带却在退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五百年，那边会变成死海。”
南海龟丞皱眉：“我们一直靠那片区域养族，若真枯竭……”
“所以不能等。”我打断他，“《太初龙典》里有一条规矩——权柄归众。意思不是谁强谁说了算，而是谁出力，谁得利。现在四海不稳，单靠龙族守不过来，你们也清楚。”
西海蟹帅哼了一声：“说得轻巧。以前可没见龙族愿意分好处。”
我没有反驳，只是把手按在光幕中央。系统切换到模拟模式，画面一变，出现一组推演结果：如果各族联合管理，十年内四海平均灵气提升两成；若是各自为政，三十年后将爆发三次大动荡。
“这不是命令。”我看向他们，“是提议。我要建一个‘共议庭’，每片海域推两个代表，大事一起定，规则一起守。龙族只负责协调和护法，不插手日常治理。”
silence spread.
过了几息，鲛人长老缓缓开口：“我可以代表东海答应。但我们有个条件——每年要有一次公开审录，查账目，查阵法维护，查资源调配。不能糊弄。”
“可以。”我答得干脆。
“我也同意。”龟丞跟着说，“南海愿加入。”
西海蟹帅看了看北海蛇君，两人对视一眼，最终都点了头。
第一关过了。
三天后，共议大会正式召开。主殿外搭起环形石台，四方代表按方位落座。我站在中央高台，身后挂着那幅投影地图。
刚开始还算平静，直到龟丞提出要重划渔区边界，蛇君当场拍案而起。
“那块沙洲明明归北海！你们南海几十年前偷偷立碑，现在还想合法化？”
龟丞冷笑：“碑是立了，可潮位变了，沙洲早就移位。你拿旧图说事，有意思吗？”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我抬手打出一道龙元，在空中划出一条蓝线。融合系统调出千年海流图，画面显示那片区域原本就是浮动沙地，二十年前才因地震固定成型。
“这块地，本来就没主。”我说，“而且现在正好压在两条灵脉交汇点上。炸了当猎场可惜，不如建个‘共养灵池’，双方派员共管，收益按劳分配。龙族出阵法师帮忙布防，前三年免租金。”
两人愣住。
我又补了一句：“你们要是真争脸面，不如比谁派的人更尽责。谁管得好，将来话语权自然大。”
台下安静了几息，然后龟丞先笑了：“行啊，那就比一比。”
蛇君冷着脸，最后也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四海代表联名提出组建“巡海联防队”。由龙族训练骨干，各族抽调精锐，负责清剿海匪、预警风暴、巡查禁地。我还当场宣布，开放龙族三大秘地，每年轮流让四海天才进去参悟七日。
消息传开后，外面有些风言风语。
有人说我是装大方，实际是要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还有人说共议庭迟早变成龙族的傀儡机构，现在和谐都是假象。
我没解释。
一个月后，东海上多了十几个新聚落，原本荒芜的岛屿亮起了灯火。西海的渔民开始用我们教的阵法圈养灵鱼，一网下去能捞上百斤；南海的商船队连通了三条新航线，连陆地妖族都跑来谈买卖。
又过了两个月，我在巡视途中听到一群小妖在唱：
“龙影过处风浪平，共议堂前万族宁。”
我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妖是个瘸腿蛤蟆，坐在礁石上抱着琵琶，身边围着几个孩子。
他们看见我也没跑，反而挥手喊：“祖龙大人好！”
我点点头，走了。
再后来，四海各地陆续传来好消息。北海修复了三座古阵，西海驯服了一群暴躁的雷鲸，连最偏远的南雾群岛都有了定期巡逻的飞舟。
某天清晨，我在主殿批阅最后一份共议文书。上面写着巡海队抓到一伙偷挖灵脉的散修，已经移交当地共议庭处理。附注说，这是本月第七起类似案件，但结案速度比上个月快了两倍。
我把文书放下，抬头看向窗外。
海面平静，远处有几艘商船缓缓驶过。天空泛着淡淡的金光，照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出一片温润的色泽。
烛龙走过来，站在我旁边：“北海那边申请扩建灵池，需要调一批阵材。”
“批。”我说，“让他们直接去库房领，记公议账。”
他顿了顿：“你最近没闭关，族里有些声音……觉得你太顾外族，忽略了自身突破。”
我笑了笑：“准圣后期不急。现在的四海，就像一艘刚拼好的大船。帆还没绑牢就想着升得多快，容易翻。”
他说完就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殿里，把所有呈报看了一遍。然后起身，走向内殿静室。
路上经过一面铜镜，我停下看了眼自己。眼神很稳，不像前阵子那样总带着警惕。
推开静室门，我在蒲团上盘坐下来。刚闭上眼，融合系统自动弹出提示：
【检测到宿主状态适宜，是否进入深层推演模式？】
我正要回应，忽然感觉到右手掌心有点发烫。
低头一看，皮肤下似乎有一道极细的金线闪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了。
我抬起手，对着光仔细看。
那线条还在，顺着血脉缓缓流动，方向直指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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