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在战场上空，风里带着烧焦的味道。我站在高岩上，手按着混沌剑柄，指节发白。刚才那一战赢了，可我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始。
敌军没有退，反而从四面八方涌来。黑潮般的队伍铺满山谷，旗帜林立，刀光连成一片。他们不急着冲，就那样列阵站着，像一张慢慢收紧的网。
“来了。”烛龙走到我身边，声音低沉。
我点头。他铠甲上有裂痕，右臂渗血，但站得笔直。我们都没再说话。这时候，话多没用。
传令官飞奔而至，跪地汇报：“东部三处防线告急！敌方大罗金仙已发起冲击，敖烈部伤亡过半，请求支援！”
我闭眼一瞬，脑中闪过混沌珠里的战场图。九宫轮守阵必须立刻启动，不然撑不住。
“传令。”我睁眼，“第一至第九战组，按预案轮替上前线。伤员后撤，补给队即刻出发。所有精锐，优先守住中部枢纽。”
传令官领命而去。
我转头看向烛龙：“你带影卫去西翼，那边地形复杂，容易被穿插。别恋战，守住就行。”
他看了我一眼，没动。“那你呢？”
“我在中军。”我说，“哪儿都不去。”
他没再说什么，抱拳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烟尘里。
我抬头看天。雷光在云层里闪，不是自然现象，是大军灵压摩擦产生的动静。敌方高手越来越多，这场仗拼的不再是速度，而是谁能熬到最后。
刚送走烛龙，地面猛地一震。
三道黑芒撕裂天空，直扑中军大帐。结界接连炸开，碎片四溅。我瞬间感知到那股气息——准圣初期，而且带着破界符箓。
“来得真快。”我冷笑。
脚下一蹬，人已腾空而起。混沌剑出鞘，我不求杀敌，只在空中虚劈三记。剑气引动天地法则，化作三条锁链横贯长空，直接缠住那人下坠的路线。
他落地，黑袍猎猎，手中长戟指向我。
我没动，也没开口。这时候说话等于示弱。我等的是包围完成。
影卫已经在空中布防，敖烈带的青年战团也从地下通道逼近。只要再拖几息，就能合围。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长戟一挥，一道黑刃劈向我胸口。我侧身避过，肩甲被削掉一块。反手一剑逼退他攻势，顺势后跃两步，拉开距离。
我不追，也不退。就这么耗着。
远处传来喊杀声。前线又打起来了。我眼角余光扫过战场，看到有年轻龙族倒下，也有老将拄着兵器站起来继续战。没人逃，哪怕手在抖，也在往前冲。
可我也看见，有人开始脱力。南荒地脉被毁，灵力供给跟不上。战士们靠丹药撑着，但丹药也有极限。
不能再这么耗下去。
我收回注意力，盯着眼前这名敌将。他还想突围，动作越来越猛。但我看得出来，他也累了。准圣不是铁打的，连续使用破界符箓，消耗极大。
我又劈出一剑，逼他落地，随即传令：“封锁空中，地下包抄加速。活捉，别让他死了。”
命令刚下，前方战报又到。
“报告！北部防线失守一处缺口，敌军正在涌入！请示是否调中军预备队增援！”
我咬牙。预备队不能动，那是最后的底牌。
“调第三、第七战组回防。”我说，“告诉守将，撑住，换防的人马上就到。”
传令官跑出去没多久，另一人又来。
“南部两名长老重伤，战团指挥中断！”
“让副将接替。”我声音没变，“死一个，上一个。阵不能散。”
话音未落，背后传来爆炸声。我回头，看到中军帐外的护阵石柱崩了一根。是刚才那个准圣干的。他趁着我分神，强行挣脱了锁链。
我冷哼一声，正要再上，却见烛龙从侧面杀入，一刀斩断对方退路。
两人交手数招，打得山石崩裂。我站在原地没动。现在上去，只会打乱节奏。烛龙能应付。
我重新把目光投向战场。
火光四起，喊声震天。每一处都在告急，每一处都不能丢。我脑子里飞快计算着兵力分布、灵力消耗、伤员比例。混沌珠在我胸口微微发烫，记录着一切数据。
只要再来一次接触，系统就能反推出他们的指挥节点。
但现在，我得先活到那时候。
两个时辰过去，战况没有任何缓解。敌军像是无穷无尽，一波倒下，下一波立刻补上。我们的轮守阵还能运转，但战士们的脚步已经变得沉重。
一名年轻龙族在阵前跪倒，握着刀的手不停颤抖。他旁边的老兵想扶他，却被一击扫中，倒在地上吐血。
我看得清楚。那孩子想逃，可又不敢动。
我腾空而起，飞临那片战区上空。
深吸一口气，我发动龙族秘法——真言吼。
“吾在，阵不破！”
声音不大，却穿透战场，直接进入每一个战士的识海。不少人猛地抬头，眼神重新聚焦。
我落在高岩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撕开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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