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位新晋代号成员的身影消失在仓库门外,伏特加便默契地将大门紧闭,沉重的落锁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回响,隔绝了内外。
此刻,这里只剩下琴酒、贝尔摩德和他自己三人,空气仿佛也随之沉淀下来,多了一丝核心圈内才有的松弛与直白。
贝尔摩德几乎是立刻卸下了那副“记录员”的刻板姿态,慵懒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舒展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腰肢,像一只餍足的猫。
她随手取下那顶棕色的假发,任由自己耀眼的金发披散下来,目光转向正在点烟的琴酒,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探究。
“你觉得这批人怎么样?”
琴酒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缭绕的烟气模糊了他冷峻的轮廓,却让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显得更加锐利。
他声音低沉,不带什么情绪,却字字冰冷:“有几只老鼠混进来了。”
“什么!”
伏特加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哥!需要我现在就去处理掉他们吗?”
琴酒摆了摆手:“不急。留下来看几天,正好看看是哪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势力,还敢往组织里塞人。”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指尖绕着一缕发丝,带着点看戏的意味:“呵呵,看来FBI、公安或者别的什么机构,这次派来的人素质参差不齐。有几个也太心急了,简单几句问话就露了马脚,啧啧。”
她顿了顿,语气略带同情,却更像是在调侃:“看来接下来有人要被你重点关照,带出去好好磋磨一番了。”
贝尔摩德转念一想:“不过这一批这么多人,你一个一个带出去出任务试探也太没效率了吧。”
一旁的伏特加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明白了大哥的难处,正准备主动请缨,或者提议让贝尔摩德帮忙分担一些考察工作。
毕竟贝尔摩德看人很准。
然而他刚张开嘴,声音还没发出,贝尔摩德就像未卜先知一样,抬起一根手指,优雅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截断了他的话头。
“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伏特加。但是——”
贝尔摩德拖长了语调,红唇勾起一个迷人的却毫无商量余地的微笑:“我可没兴趣当这些新人的保姆或者考官。这种事情,别叫我。”
被精准预判并一口回绝的伏特加:“……”
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摸了摸鼻子,继续充当背景板。
琴酒对于贝尔摩德的拒绝并不意外,他弹了弹烟灰,提出了一个更为高效的方案:“让他们互相考验。”
贝尔摩德闻言微微坐直了身体,像是听到了一个极有趣的点子。
“嗯?这倒是有意思……”
她立刻领会了琴酒的意图:“把怀疑的种子撒下去,给他们划定目标,或者制造些矛盾和竞争。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是老鼠,在同伴的窥视和压力下,只会更加慌乱。既能筛选出不安分的因素,又能让他们彼此牵制,没精力搞小动作……一举多得。”
“真是个好点子。”
伏特加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步思路没跟上,只好继续当沉默的背景板。
冬天是很容易着凉的季节。
你只是在研究院的一个小露台吹了下风就不幸中招,发起低烧。
你躺在床上,头脑昏沉。
迷迷糊糊间,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是宫野志保。
她穿着白大褂,像是刚从实验室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水和几片药——是组织内部使用的、效果极好的退烧剂。
“吃药。”
她言简意赅,把水杯递给你,小手还探了一下你额头的温度,动作略显笨拙,却异常认真。
你吃完药,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床边,看着你。
平时那个冷静聪慧的小科学家不见了,此刻的她,脸上带着一丝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担忧。
“我姐姐……以前我生病,她也会这样。”
宫野志保突然轻声说,目光没有焦点,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对你解释她此刻行为的原因。
“她会守着我,直到我睡着。”
她没有再多说,只是拉过椅子,在你床边坐下,拿出随身携带资料继续查看。她没有再看你,但那沉默的陪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你生病的事是宫野志保从贝尔摩德那里听说的。
一般来说,贝尔摩德一般在美利坚很活跃,回到霓虹对于她来说跟放假没什么区别。
但这一次,她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
所以贝尔摩德让宫野志保每天来看一下你的情况。
没想到第一次来就遇上了你发烧。
你还没有来得及易容。
但是你脸上缠着的绷带依然遮挡了你本来的面容。
绷带下的伤痕触目惊心。
宫野志保忍不住猜测这些伤口的来源。
是组织吗?还是别的什么?
你闭上眼,感觉到宫野志保给你喂下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身体逐渐放松。
在陷入睡眠的前一刻,你模糊地想,宫野志保为什么还是用着怀念的语气提到自己的姐姐呢?她的姐姐不是就在霓虹吗?
回到霓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们没有见过面吗?
你睡熟了。
宫野志保伸手探你额头的温度。
从你部分露在外面的皮肤传来不正常的灼热的温度。
这是组织的退烧药剂还未生效的表现。
宫野志保坐在一旁,习惯性地进行着临床观察。
这是她自小出入实验室培养的,深入骨髓的本能。
时间悄然流逝。
宫野志保预估药物完全起效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到一小时,而体温的显着下降应该更慢。
然而,仅仅过了约二十分钟,你原本急促的呼吸就变得平稳悠长,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又过了十分钟,当她再次伸手探向你额头时,指尖传来的已是接近正常的温度,只有一层薄汗证明着刚才的高热并非幻觉。
这恢复速度……快得异乎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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