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欲望的放大镜,也是误会的培养皿。
当王钢蛋的手指意外擦过林秀胸前纽扣的瞬间,
她脑子里炸开的不是烟花,是陈胖子油腻的炸鸡、卢魔头的冷笑,
还有一万个“他是不是故意的?”
——直到那记耳光清脆地抽碎了88楼的寂静。
环球金融中心88楼的灯光熄灭后,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瞬间吞噬了尘光售后部里所有精密仪器的轮廓和加班的疲惫。窗外陆家嘴的霓虹彩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在地毯、隔断板和冰冷的办公家具上流淌,切割出光怪陆离的色块,却照不清人脸,只映出模糊晃动的影子。
“啊!” 一声短促压抑的低呼从林秀的方向传来。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猛地一跳,脚下本能地后退半步,试图摸清方向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格子间牢笼。
几乎是同一时间,王钢蛋的动作快得像设定好的程序。灯光熄灭的刹那,他并非出于恐惧,而是近乎本能的反应——他的身体在黑暗中精准地转向自己工位桌角的方向。那里,那本深蓝色、书脊贴着一抹猩红标签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是他无声的堡垒,也是他仅有的、能抓住的秩序象征。他绝不能让它掉在地上。
他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目标是那本书籍坚硬的棱角。
而林秀,在黑暗中慌乱后退的左脚,正好绊在了自己椅子滑轮延伸出来的支脚上。重心不稳,她整个上身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试图用手撑住旁边的隔断板稳住身形。
就在这电光火石、黑暗与光影错乱的瞬间。
王钢蛋向前探出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抓取物体的力道。
林秀向前扑倒的身体,带着重心失衡的慌乱。
他的指尖,带着长期敲击键盘留下的薄茧和冰冷的触感,没有遇到预料中书籍的硬壳棱角,却意外地、极其短暂地擦过了一个异常柔软、带着布料下温热的弧度。
位置,不偏不倚,是林秀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质衬衫胸口,第二颗纽扣的下方。
时间仿佛被黑暗冻结了零点几秒。
“呃……” 一声极其细微、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吸气声,从林秀喉咙里挤出来。那不是痛呼,而是一种被巨大震惊和难以置信扼住的声响。
王钢蛋的手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瞬间以更快的速度收回!黑暗中,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错愕。他碰到了什么?柔软的、温热的……完全不符合书籍硬度的触感。大脑的规则处理器瞬间宕机了一帧。
然而,对林秀而言,这零点几秒的触感,却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在她封闭的心湖里炸开了滔天巨浪!
“碰到了!他碰到了!!”
这个念头像惊雷一样劈进她的脑海,震得她头晕目眩。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那一瞬间,他带着薄茧的指尖擦过布料时带来的细微摩擦感,以及布料下皮肤被触碰引发的、让她浑身汗毛倒竖的战栗。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无数碎片化的信息瞬间涌入、重组、扭曲!
——那个在众人面前被卢雅丽总监尖刻质问也面不改色的“规则魔头”。
——那个被陈胖子当众处罚扣钱也毫无怨言的“背锅圣徒”。
——那个在黑暗里精准找到她工位、递还她掉落的发绳(虽然动作像处理证物)的男人。
——那个工位堡垒里藏着《劳动法》、口袋里偷偷藏着她给的烧饼的男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伪装?在无人看见的黑暗里,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就像她以前洗碗的那个肮脏小餐馆里,那个总喜欢“不小心”蹭过她腰臀的恶心老板一样?尘光公司光鲜亮丽的88楼,和那个油腻昏暗的后厨,本质上没什么不同?李梅姐的好,只是浮于表面的客套?陈胖子、卢魔头……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而王钢蛋,这个她默默观察了很久、觉得他不一样的男人,原来也是披着规则外衣的……禽兽?
“骗子!伪君子!混蛋!”
巨大的失望、被欺骗的愤怒、长久以来积压的对男性侵犯本能的恐惧,以及……在那愤怒和恐惧深处,一丝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因为对象是他而产生的、异样的、被点燃的期待和悸动,瞬间交织、扭曲、爆发!这股力量冲垮了她所有的怯懦和隐忍!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炸裂在死寂的88楼!
林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右手带着乡下女孩常年劳作积蓄的力量和此刻喷涌的怒火,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王钢蛋的左脸上!
黑暗里,李梅和张建军收拾东西的动作戛然而止,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清晰可闻。连窗外流淌的霓虹光影都仿佛被这声脆响惊得停滞了一瞬。
王钢蛋的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侧。左脸颊上迅速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清晰地印着五道指痕。他整个人完全僵在原地,如同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那双在黑暗中依旧能清晰视物的眼睛(驻港部队夜间训练的成果),第一次充满了纯粹的、无法理解的茫然。规则…在哪里?他做错了什么?刚才的触感…是意外?为什么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大脑的逻辑处理器彻底过载,一片空白。(攥紧《劳动法》书页的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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