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走向那个气泡。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这片坟场的死寂。
那把刚刚铸成的“悖论之匙”，在他掌心安静地躺着，一半狂乱，一半死寂，像一个浓缩了的宇宙。
他停在气泡前。
这个半透明的球体，像一颗巨大的，蒙尘的珍珠，里面封存着一个男人最初的“天命”，和最终的“背叛”。
【项目代号：神豪】
【测试员编号：000】
【姓名：……沈天】
那几行古老的代码，依旧清晰。
“零，建立隔离区。”
林野头也不回地下令，“我不希望，开罐头的声音，吵醒典狱长。”
“隔离力场已生成。”零的声音响起，一道无形的屏障，以王座为中心，将这片区域彻底包裹。
林野点了点头。
他举起手，将那把暗金色的钥匙，对准了气泡的表面。
然后，刺了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阻力。
钥匙的尖端，那道用“绝对虚无”磨砺出的锋刃，轻易地，无声地，切入了“初始协议”那层淡红色的壁垒。
就像，一把烧红的刀，切开黄油。
然而，就在钥匙完全没入的瞬间，异变突生！
嗡——！
整个气泡，剧烈地，高频地，震动起来！
表面那几行古老的代码，瞬间变得猩红，像烧红的烙铁！
一股冰冷、机械、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志，从气泡内部，沿着钥匙，狠狠地，撞进了林野的脑海！
【警告！检测到非法入侵！】
【权限等级：？？？】
【协议冲突！逻辑悖论！】
【启动最终防御序列……‘格式化’！】
林野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进了一个纯白色的，无限延伸的，空间！
这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上下左右。
只有，一行，由0和1组成的代码瀑布，从“天空”垂落，要将他，连同他的意识，一起，冲刷成，最原始的，二进制。
这就是“初始协议”的防御。
不是物理攻击，不是能量冲击。
而是一种，最不讲道理的，“规则”层面的，删除！
它要把林野，这个“错误”，从根源上，擦除掉。
“在我面前，玩格式化？”
林野，笑了。
在这片，能，逼疯一切的，纯白地狱里，他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老子，刚刚，才，从一百个世界的骨灰里，爬出来！”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钥匙！
“你，以为，你是谁？”
那把“悖论之匙”，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骤然，爆发出，两种，截然相反的，光芒！
一半，是代表着，林野，那，‘我全都要’的，混乱金光！
一半，是代表着，那，一百个，死亡世界，最终归宿的，死寂灰光！
金光，代表着，无限的“有”！
灰光，代表着，绝对的“无”！
两种，极致的，力量，以，钥匙为中心，疯狂地，对撞，旋转，融合！
然后，狠狠地，迎上了，那，从天而降的，代码瀑布！
滋啦——！
一声，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尖啸，响起！
那，足以，格式化，一切的，代码瀑布，在，接触到，悖论之光的，瞬间，就像，水，遇到了，烧红的，烙铁！
疯狂地，蒸发，扭曲，崩溃！
0变成了1。
1变成了0。
所有的“秩序”，都在这，“有”与“无”的，终极悖论面前，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纯白色的，空间，蛛网般，裂开。
林野，眼前的，一切，轰然，破碎！
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坟场。
而他面前，那个，封存着，沈天秘密的，气泡，也，终于，停止了，震动。
表面那层，淡红色的，光晕，彻底，消散。
露出了，里面，那段，凝固的，“历史”。
林野，没有，犹豫。
他，握着钥匙，精神，长驱直入！
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这一次，不再是，纯白地狱。
而是一间，普通的，大学，图书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一排排的，书架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很安静。
也很，温暖。
林野，看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
那个身影，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认真地，看着，一本，关于，金融法的，专业书籍。
是沈天。
一个，林野，从未见过的，沈天。
没有，后来的，阴鸷与疯狂。
只有，属于，一个，优秀学长的，书卷气，和，对未来的，一丝，迷茫。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沈天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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