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什么?”赵元风看穿了她的犹豫。
“没什么。”苏暖摇头,“只是觉得... ...王爷辛苦了。”
赵元风轻笑,“猎豹捕猎,要么一击致命,要么不轻易攻击。记住,无论谁问什么,都咬定我们只查到了四皇子。”
待写完奏折夜已近子时。赵元风刚拉开书房门,就看见了门口抱着披风的柳管家。
“王爷,入秋夜里凉,小心身子。”
赵元风接过披风披在肩头,柔声道:“知道了,没几步路,您也快回去歇着吧。”
次日卯时,赵元风身着朝服入宫。
垂拱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多日没来上朝的赵元风立于殿中,便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目光。
他微微抬眼,看见太子站在文官首列,面色如常,只是拇指不停的摩挲着玉圭边缘。
“禀陛下,臣有本奏。“赵元风声音清朗,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扬州官盐私售一案,臣现已查明。”
赵光仪倚在龙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讲。”
赵元风取出三本账册,声音沉稳道:“四哥借漕运之便,谎以运冰有损,实将官盐私售,从中牟获私利。此为详细记录,请陛下过目。”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户部尚书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皇帝接过账册,越看脸色越沉。账册上清楚的记载着每笔交易的时间、数量和经手的人,甚至每三旬还有四皇子府上的印信,长达三年之久,私吞之数巨大。
“老四!”赵光仪猛地拍案,“你便是这般闭门思过的?”
赵元玢猛地冲出队列,跪伏在地,面色灰败,“臣冤枉!这... ...这定是有人栽赃。赵元风他... ...”
赵元风忽然跪下,“臣与四哥并无私怨。此番查案只为朝廷法度,不敢有半分私心。”
他抬头直视官家,“若陛下认为证据不足,臣愿请三司会审。”
这一招以退为进让太子瞳孔骤缩。三司会审意味着更多证据会被挖出,到时候... ...
赵元风冷笑,又呈上一封信函,“陛下,这封信乃是四哥亲笔所写,指使扬州富商林启山配合私盐运输、销赃。”
皇帝抬手接过内侍呈上的信函,手指缓缓捻过纸面上的朱砂印迹。殿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水的声响,文武百官屏息垂手,只听得御座上一声冷笑。
“老四。”赵光仪开口了,声音不轻不重,却让赵元玢浑身一颤,“抬起头来。”
赵元玢战战兢兢地抬头,正对上官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眼神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刮着他的皮肉。
“朕记得,你府上去岁才领了五万两修缮银子。”赵光仪将信纸轻轻搁在案上,“内务府报上来,说你院里的太湖石都是从苏州连夜运来。”
突然一拍扶手,“现在又查出一百多万两!”
赵元玢膝行两步,“陛下容禀,那些都是... ...”
“朕在问你——”官家身子微微前倾,每个字都像浸了冰,“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尾音在殿内回荡,太子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赵元风垂眸盯着金砖缝隙,官家不是问“有没有”,而是直接问“做什么用”,已然坐实了四皇子的罪名。
“朕看你是昏了头!”官家站起身,龙袍下摆无风自动,“南边河工等着银子救命,西北大营的冬衣还没着落,你倒好——”
他抓起账册狠狠掷下,“百万两!够养十万精兵了!”
“陛下明鉴!”户部尚书王蔺出列跪倒,“四殿下年轻气盛,但绝无二心!许是受人蛊惑... ...”
“朕问你了吗?”官家一个眼风扫过去,“朕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倒等不及了!户部掌管天下盐铁,你却纵容他监守自盗!”
朝堂上一片死寂。赵元风垂眸而立,心知官家这是在借题发挥——户部尚书仗着自己是四皇子舅舅的身份,把持户部多年。官家早就想动他,却苦于没有合适时机。
“陛下... ...”四皇子突然惨笑,“臣若有异心,天打雷劈!但这些银子... ...这些银子... ...”他瞥向太子,又迅速低头,“臣都是为了... ...”
“为了什么?”赵光仪眯起眼睛,声音突然轻了下来,“说下去。”
这一轻一重,正是天子最擅长的诛心之术。太子朝服后襟被浸湿大块,而赵元玢张着嘴,像离水的鱼一般发不出声。
“不说是吧?”官家慢慢坐回龙椅,“来人——”
“陛下息怒。”太子见势不妙,终于开口,“四弟年轻糊涂,但念在他... ...”
“太子!”赵光仪冷冷开口。
太子立刻跪下,额头沁出冷汗。“臣身为长兄未能及时规劝,愿领责罚!”
官家盯着太子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很好。兄弟情深,朕心甚慰。”
赵元风冷眼旁观,心知官家这是在敲打太子——既警告他不要插手,又暗示此事到此为止。
果然,官家沉默片刻后沉声道:“四皇子削爵流放,岭南安置。户部尚书王蔺革职查办。漕运衙门上下由睿王负责整顿,相关涉事官员依律处置。”
赵元风叩首领旨,心中明镜似的——皇帝终究偏袒了太子,却也不得不给他这个破案之人一个交代。
至于赵元玢... ...他看向瘫软在地的兄长,心中冷笑:那些证据里,他刻意隐去了指向太子的部分,就是为了让官家看到四皇子‘另有所图’的嫌疑。
退朝时,太子赵元玙( yú)走到赵元风身边,低声道:“六弟此番辛苦了。”
赵元风不动声色:“为朝廷分忧,是臣弟的本分。”
朝堂上风云变幻,睿王府的琅风阁亦是热闹非凡。
由于昨夜赵元风放了苏暖今早的假,苏暖便起的迟了些,刚梳洗完走到院子想要去小厨房做些吃的,便有一盆水泼过来溅湿了衣角。
“哎呦,这不是咱们苏姑娘吗?”春花倚在廊柱上,手中还拎着刚刚泼水的铜盆。“怎么,在扬州伺候王爷久了,回来便连活儿都不用干了,等着咱们伺候呢?”
秋花立刻凑上来帮腔:“春花姐别这么说,人家现在可是王爷眼前的红人,听说在扬州还帮着查案呢!”
她眨巴着眼睛凑近苏暖。“苏暖,验尸是什么感觉呀?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喜欢春风送暖:精分王爷的读心小丫鬟请大家收藏:(m.2yq.org)春风送暖:精分王爷的读心小丫鬟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