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渊的疯癫与落网,似乎为听松庐的劫难画上了一个句号。
然而,对苏晚卿而言,这不过是一场漫长战争的序曲。
黎明的第一缕曦光刺破云层,为听松庐重建工地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
空气中还残留着炭火燃尽后的微暖气息,以及新木被切割时散发的清香。
苏晚卿就静坐在那根刚刚立起的柱梁之下,晨风吹拂着她素白的长裙,让她看起来像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玉雕。
她的指尖,正轻轻摩挲着一卷泛黄的古籍——那是祖父留下的,仅有半部的《苏氏茶经》残卷。
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处批注,她都早已烂熟于心。
“大小姐,”赵伯无声地走近,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警方那边传来消息,周景渊被正式鉴定为急性精神障碍,已经送去强制治疗,无法出庭作证。但是……”
赵伯顿了顿,神色凝重,“他名下的资金流向查出来了,有一笔匿名的海外资金,常年资助他的研究。这笔钱的源头,还在追查。”
苏晚卿的指尖在“心源”二字上停住,眼帘都未曾抬起,只淡淡道:“他不是源头,只是被人推出的一把刀。刀断了,握刀的人自然会换一把。”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律所新来的助理小秦,一向沉稳干练,此刻却跑得气息微喘,脸上写满了焦灼。
“苏小姐,不好了!”小秦将一份烫金封面的函件递到苏晚卿面前,纸张的边缘都因她用力的抓握而起了皱,“茶业协会发来的正式函件!苏承启……他……他向协会提交了完整的《苏氏茶经》残谱!”
赵伯脸色一变:“什么?那东西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小秦急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不仅如此!他还以此为由,联合了几位苏家旁支的长老,申请召开紧急听证会,要求……要求即刻撤销您对‘苏家茶坊’重建项目的主导权,并收回‘苏脉正宗’的称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景渊的火刚灭,苏承启的刀就已出鞘,而且是直插心脏,不留任何余地!
茶业协会大厅外,早已被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围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像是永不停歇的骤雨,将整个门廊照得亮如白昼。
在一片喧嚣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苏承启身着一套量身定制的暗纹唐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紫檀木匣,在一众旁支族人的簇拥下,缓步走向大厅。
他刻意在媒体前停下脚步,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痛心与大义凛然的决绝。
“各位,”他对着镜头,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我苏承启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为了扞卫我苏家百年传承的清誉!”
他缓缓打开木匣,露出里面那本封皮虽旧、但保存完好的古籍。
镜头立刻蜂拥而上,给了那苍劲有力的“苏氏茶经”四个大字一个长长的特写。
“真正的传承,是纯粹的,是干净的!它不应该被一个婚姻失败、从傅家被赶回来的女人所代表!”苏承启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诛心,“更不该被她用那些迷惑人心的‘邪术’所玷污!苏家的茶道,是光明正大的君子之道,不是装神弄鬼的旁门左道!”
“离婚归来的女人”、“邪术”,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苏晚卿的软肋。
人群中一片哗然,议论声四起。
苏晚卿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她没有理会那些探究、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只是一身素衣,安静地穿过人群,走进了决定她命运的审判场。
听证会现场,气氛庄严肃穆。
茶业协会秘书长,也是吴砚舟之女的吴老夫人亲自主持。
她身着深色旗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目光虽公正,却也透着一股不容挑战的威严。
“今日之事,关乎苏脉传承正统,非同小可。”吴老夫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经协会理事会与苏家长老共同商议决定,今日听证会,规则有二。”
她伸出一根手指:“其一,双方各自阐述传承依据。其二,现场复原《苏氏茶经》中记载的最高技艺——‘月下听松’古法茶艺。由在座的五位宗师级评委进行盲评,以茶品定胜负。”
她目光扫过苏晚卿和苏承启,语气不带任何偏袒:“胜者,为苏脉正宗,全权主导重建项目。败者,将永久失去项目参与资格,并由协会收回其‘苏脉正宗’的称号。二位,可有异议?”
“我没有异议。”苏承启自信满满地躬身一礼。
苏晚卿亦是平静颔首:“没有。”
这哪里是听证会,这分明是一场赌上一切的豪赌!
后台准备室内,小秦将苏承启那份“完整”残谱的复印件递给苏晚卿,忧心忡忡:“苏小姐,我看过了,这份谱子……从法律角度讲,几乎是天衣无缝。而我们手上只有半卷残本和口述传承,在证据链上完全处于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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