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歇,万物在湿润的空气里透出崭新的碧色。
这一天,屹立于茶山之巅的听松庐,正式摘下了古朴的木匾,换上了由国家亲笔题词的鎏金大字——中华茶疗研究院。
红绸揭下的瞬间,闪光灯如白昼般亮起。
数百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那个站在台阶上,身着一袭月白色改良茶服的女人。
苏晚卿的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素雅的木簪,神情淡然,眉眼间那股清冷之气历经岁月沉淀,已化作不可动摇的宗师气象。
“苏院长,研究院成立后的首项计划是什么?”有记者高声提问。
苏晚卿微微颔首,身后的巨型屏幕随之亮起。
画面上,是一个设计精巧的木箱。
“研究院将启动‘四季茶护箱’公益计划。”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山谷,“我们将根据不同地域的气候与常见病症,定制四款包含了基础茶疗方剂、草本香囊与健康指南的茶护箱,首批十万箱,将由专人配送至全国一百二十个偏远地区的基层卫生站。”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又一位记者抢到了机会,问题尖锐而直接:“苏院长,我们都知道您的茶疗体系独树一帜,据说灵感源于您早年的一段经历。请问,是怎样的经历,能催生出如此兼具慈悲与力量的构想?”
这个问题,无疑是想挖掘她与傅承砚那段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往事。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苏晚卿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抬眸,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千里之遥的时空。
片刻,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追忆,又似告别。
“这份灵感,”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来自一位曾相信茶能治病的人。”
一句话,平淡如水,却激起万丈波澜。
全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曾相信?那现在呢?那个人又是谁?
记者们还想再追问,苏晚卿却已转身走下讲台,只留给世界一个清瘦而决绝的背影。
沸腾的茶炉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如一声无人能懂的叹息。
同一天,相隔数千公里的西南边境小县城,彩旗飘扬,锣鼓喧天。
由傅氏基金会匿名捐赠的新医院,今日正式落成。
傅承砚就站在人群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身形清瘦,眉眼间的戾气被风霜打磨得干干净净,只余下深潭般的沉静。
他看着县长和院长激动地为院训墙揭幕,红布滑落,墙上镌刻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
“医学的尽头,是让人学会如何好好活着。”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一种混杂着酸楚、骄傲与无尽怅然的刺痛。
这句话,是苏晚卿十年前发表在一本冷门茶道期刊上的随笔标题。
那时,她还是个对婚姻充满幻想的小姑娘,字里行间都是未经世事的纯粹与通透。
他曾将那本期刊视若敝屣,如今,却将这句话奉为圭臬。
“先生,您也觉得这句话写得好?”一个本地电视台的年轻记者见他凝视许久,便将话筒递了过来,“听说这句话的原文作者,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茶道宗师,您认识她吗?”
傅承砚缓缓转过头,阳光下,他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
他微微颔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她是我的老师。”
一阵风过,将这句低语卷起,恰好被不远处另一家媒体的摄像机完整地录了下来。
当晚,这段名为“最帅乡村医生谈神秘老师”的视频,在网络上悄然发酵。
阿墨在为研究院的数字档案库做最后规整时,无意间解锁了一份来自“深渊七号”的加密文件。
那是傅承砚过去三年,通过那个单向联系的端口,陆续提交的十七份基层医疗改进提案。
每一份提案都详尽得可怕,从边境地区儿童常见病预防,到高原独居老人心理干预,再到利用本地草药进行初步急救的方案……每一份,都凝聚着他用双脚丈量土地、用血汗换来的第一手资料。
而最让阿墨心头一震的,是每一份提案的参考文献列表里,排在首位的,永远是同一个标注:
“S.W.Q. Tea Notes.”
——苏晚卿的茶事笔记。
他拿着平板,犹豫了许久,还是走进了苏晚卿的茶室。
“晚卿姐。”
苏晚卿正在指导新收的学徒冲泡一道极为复杂的“涅盘三叠”,闻声,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
“你看……”阿墨将平板递过去,“这三年来,他做的这些事……是真的在改变很多人的命运。而且,全都是在你的理论基础上。你要不要……给他回个消息?”
苏晚卿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取过一方洁白的茶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指尖,仿佛上面沾了什么看不见的尘埃。
“改变,”她轻声说,声音冷得像初冬的溪水,“本来就该是真的。不然,当初何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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