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他却冷漠地推开她,说她“演戏演得逼真”。
原来,他当时是有知觉的。
他知道那是她在救命,却因为那可笑的多疑,硬生生把这三秒的心动,当成了算计。
傅承砚在对面山壁上,用勘探笔刻下了同样的经络图。
但在终点处,他多画了一道长长的连接线,直直指向自己如今每夜跪坐的那块冰冷石台。
意思很明显:既然这里曾为你停跳,那如今,便让这里为你长跪。
就在这时,旗阵的节奏突然乱了。
“不对劲。”苏晚卿眉头紧锁,“这不是风吹的频率。”
“架设声波采集器!”
林工立刻操作,屏幕上的波形图瞬间跳出一组诡异的极低频震动。
经过滤波处理,竟是一串清脆的敲击声。
“他在敲石头?”林工懵了,“这是什么求救信号?”
“是地鸣码。”苏晚卿脸色微变,“茶山勘探专用的,靠不同岩层的回声来判断地质结构。”
破译结果很快跳出:“盲谷地下水位上升1.8米,岩层含水量饱和。你明日取水点需向北移九步,否则有塌陷风险。”
苏晚卿沉默了。
她取来祖传的测泉罗盘,走到原本预定的取水点。
果然,指针疯狂旋转,原本稳定的磁场已经被地下暗河的涌动彻底打乱。
原来,那个被困在云顶、看似苟延残喘的男人,早就把这整片山脉,变成了他感知的延伸。
他在用这种近乎本能的方式,在风雨未至之前,为她预警。
正午,焰火时刻再临。
这一次,苏晚卿没有点燃那常规的青色焰火。
她点燃了一枚混入了大量磷粉的特制火药。
“砰——!”
白日里,一团惨白的光芒在峡谷上空炸开。
短暂的闪烁后,那烟尘竟在空中凝而不散,勾勒出一幅残缺的星图。
那是猎户座。
那是她流产的当晚,她在满地鲜血中,透过救护车的窗户,看见的最后一抹星光。
也是在那一晚,他陪着那个“白月光”,在城市的另一端看同一片星空。
这无疑是最残忍的诛心。
同一瞬间,云顶碑前。
傅承砚看着那熟悉的星图,眼眶通红欲裂。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茶刀,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
他没有包扎,而是反手将血淋淋的手掌,狠狠抹向身旁那块用来遮雨的防水布——那是他手抄《茶经》的背面。
血液浸透粗糙的布料,竟显现出下面原本被墨迹掩盖的字迹。
那是一封信。
一封三年前他写给那位“白月光”,却始终没有寄出的草稿。
血水晕染开来,将那些原本也许带着暧昧、也许带着解释的文字,统统染成了一片模糊的焦黑,仿佛被业火焚烧过后的灰烬。
山风恰好在这个时候,卷起了那块布的一角。
“撕拉——”
那块布片被风扯断,晃晃悠悠地飘向苏晚卿的方向。
当它落在苏晚卿面前的泥水中时,边缘被血火燎过的焦痕,恰好拼成了半个触目惊心的字——
“悔”。
苏晚卿低头,看着那个在这个距离下已然有些辨认不清的字迹,眼中并没有复仇的快意,反而涌上一股更加幽深的寒意。
那块布片并没有在泥水中停留太久。
因为地下水位的上涨,地面的渗水速度比往常快了数倍。
那一汪浑浊的泥水,正卷着那半个“悔”字,缓缓地、却坚定地流向下方那条干涸已久的河床。
“林工。”苏晚卿忽然开口,目光随着那股水流移动,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你听。”
“听什么?”林工一头雾水。
“听水声。”
苏晚卿的目光穿过层层迷雾,望向那条河床的尽头。
那里,曾是一条名为“坠星溪”的古河道,那是苏家茶园真正的水源命脉,也是当年苏家没落的根源所在。
而此刻,在那干枯了数十年的乱石堆下,隐约传来了第一声沉闷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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