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历2066年1月3日，北伐军团越过旧时代黄河故道。
永冻的河床上覆盖着厚达数米的冰层，在冬日惨白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河床两岸，是被岁月侵蚀得只剩下轮廓的混凝土建筑残骸，像巨兽的骨架般匍匐在地平线上。
“报告元首，前锋已抵达‘郑州废墟’外围。”通讯频道中传来田野沉稳的声音，“永恒之光的前哨防御节点，就在废墟中央。”
莫浪站在“银河号”舰桥的指挥台上，面前是“上帝之眼”系统投射的全息战场图景。
代表己方的蓝色光点正以三个箭头状阵型向北推进，而在前方一百二十公里处，一片密集的红色光点聚集在一座相对完整的建筑群中。
那是永恒之光设在旧黄河以南最重要的据点之一，代号“铁砧堡垒”。
“敌方防御配置？”莫浪问道。
全息图像迅速放大，显示出堡垒的详细结构：三十米高的复合装甲城墙，布置在城墙上的电磁炮阵列，地下深处隐约可见的能量反应——至少三座大型聚变反应堆，以及……生化改造部队的生命信号。
“守军约一万两千人。”人工智能“银河202”的合成女声平静地汇报，“其中，标准士兵八千，二至四星改造战士三千，疑似五星级指挥官三人。
堡垒配备有‘风暴’级城防电磁炮十二门，可覆盖半径五十公里空域；地下工事纵深达两百米，配备独立生命维持系统，理论上可支撑一年以上围城。”
“但他们撑不过今天。”刘铁山的声音从另一个频道插了进来，带着铁血军人特有的粗犷，
“元首，我申请带领第一机甲突击群，从正面撕开他们的城墙。陈帅的轨道打击可以先清理掉那些电磁炮。”
“批准。”莫浪没有犹豫，“‘帝江号’准备‘天罚’打击，坐标已同步。铁山，城墙破开后，给你二十分钟清理外围。”
“二十分钟？”刘铁山大笑，“太长了，十分钟足够！”
指挥频道短暂安静，只有各系统准备就绪的确认声。
林欣悄无声息地走到莫浪身边，她的风感知网络早已覆盖了整个战场区域。此刻她闭着眼睛，意识随着无形的风，探入那座钢铁堡垒的每一个角落。
“莫浪，”她轻声说，“堡垒地下三层，有一个……奇怪的能量波动。不是反应堆，也不是武器系统。有点像……我们在新星城发掘的远古遗迹中的那种波动。”
莫浪眼神一凝。废土世界的远古遗迹中往往藏着旧时代文明甚至更早文明的科技遗存，有些价值连城，有些则危险异常。
“标记坐标，让铁山避开那个区域。”他下令道，“等控制堡垒后，我亲自下去查看。”
“明白。”
时间指向上午九时十七分。
“帝江号”空天母舰悬浮在平流层，舰体下方的发射口缓缓打开，六枚流线型的银色弹头在机械臂的推送下进入发射导轨。
“‘天罚’动能钻地弹，装填完毕。”
“目标锁定：铁砧堡垒电磁炮阵列，十二个独立坐标。”
“发射倒数：三、二、一——”
地面上，堡垒中的永恒之光守军察觉到了什么。
警报声在指挥中心炸响，指挥官——一名全身覆盖着黑色生物装甲、右眼已被改造成红色扫描仪的五星改造者——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侦测到高轨道能量反应！是轨道打击！所有人进入——”
他的话没能说完。
六道流星般的火光撕裂天空，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坠向大地。它们在落下的过程中分裂、展开，每一枚主弹头都释放出数十枚子制导弹头，如同天女散花般精准扑向各自的目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然后，是接连十二次几乎同时发生的爆炸。
没有传统爆炸的火光和烟尘，只有十二团刺眼的白光瞬间吞没了城墙上的电磁炮阵列。
那是动能弹头以数十倍音速撞击目标时释放的恐怖能量——金属被瞬间汽化，复合装甲像纸片一样撕裂，炮位周围的守军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痛苦，就在超过十万度的高温中化为基本粒子。
城墙被撕开十二个巨大的缺口，边缘处金属熔化后重新凝固，形成扭曲狰狞的琉璃状结构。
堡垒的警报系统甚至还没切换到最高级别，第一轮打击已经结束。
“城墙已破！机甲突击群，冲锋！”
刘铁山的怒吼在通讯频道中炸响。
三十台“应龙”机甲从隐蔽处冲出，每一台都高达十五米，外壳覆盖着淡金色的能量护盾，肩部双联装粒子炮喷吐着蓝色光束。
它们迈开沉重的步伐，在冻土上踏出深深的脚印，速度却快得惊人——每小时超过一百二十公里。
机甲后方，五千名装备动力装甲的克隆士兵组成的突击队如潮水般涌向城墙缺口。他们的装甲统一涂装着银河帝国的徽章：银色星辰环绕着蓝色星球。
“守住缺口！”永恒之光的指挥官在残存的指挥中心咆哮，“所有改造战士上前！拦住那些铁疙瘩！”
数百名改造战士从掩体中冲出。他们形态各异：有的双臂异化成巨大的骨刃，有的背部伸出节肢般的机械臂，有的皮肤硬化成岩石般的质地。他
们是永恒之光用无数残酷实验造就的“杰作”，每一个都拥有超越常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力量、速度与恢复能力。
如果放在一年前，这样一支力量足以横扫废土上绝大多数势力。
但今天，他们面对的是另一个维度的敌人。
第一台“应龙”机甲冲入缺口，迎面遇上三名四星改造战士。其中一人高高跃起，骨刃劈向机甲头部驾驶舱。
机甲甚至没有闪避。
骨刃砍在淡金色的护盾上，溅起一圈圈涟漪，然后——啪嚓一声，骨刃崩碎。
机甲抬手，掌心粒子凝聚器瞬间充能，一道碗口粗的蓝色光束贯穿了那名改造战士的胸膛。高温直接汽化了血肉和骨骼，只在原地留下一个焦黑的空洞。
另外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机甲的左臂弹出高周波刃，横向一挥。
两颗头颅飞起。
战斗——如果这还能被称为战斗的话——在十分钟内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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