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幽深漫长的石廊,再次踏上“盆内世界”坚实的土地时,已是后半夜。四人在通道出口附近稍作休整,确认周围安全后,便借着微弱的星光,沿着张三记忆中的大路,开始向西北方向连夜赶路。
夜晚的“盆内世界”平原,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夜行动物的低鸣。天空清澈,繁星如斗,银河横亘,星光足以让他们勉强辨清道路轮廓。四人一马,保持着警惕的队形,马保国在前探路,张三居中策应并指引方向,李宇春持弓警戒侧翼,老毕殿后并照顾马匹。无人说话,只有细碎的脚步声和马蹄踏在土路上的轻响。
得益于之前的强化和良好的休息,连夜赶路对四人来说负担并不太重。天色蒙蒙亮时,他们已经走出了相当远的距离。张三凭借着记忆和强化后的方向感,准确地找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溪——正是他上次遭遇清源村猎户大力和虎子,并发生冲突的地方。
溪水潺潺,一切仿佛依旧。张三甚至看到了那张简陋的渔网还半浸在水中,网眼里缠着几尾银色的小鱼,在晨光中无力地扑腾。那场短暂而致命的冲突留下的痕迹,早已被流水和时光抹平,只有当事人(以及此刻的张三)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在这里休息几个小时,天亮了再走。” 张三低声道。他们需要恢复体力,也需要白天更清晰的视野来应对接下来的路程和可能的盘查。
寻了一处离溪水稍远、被灌木丛半包围的背风处,四人下马。李宇春主动去溪边处理那几条鱼,动作麻利。马保国和老毕则负责警戒和检查装备。很快,篝火升起,烤鱼的香味驱散了晨露的寒意。简单的早餐后,几人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太阳完全升起时,四人已准备妥当。张三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了两件关键物品——两块铁制腰牌。一块是从大力尸体上得到的“清源猎户”,另一块是属于虎子的“清源猎户”。
“在这个世界,身份腰牌是通行和证明的关键,尤其是进出城池。” 张三将刻有“大力”名字(他推测“大力”可能是代号或绰号)的腰牌挂在自己脖子上,藏在粗布衣服下,“我用‘宋大力’这个身份。马队长,你用这块,‘宋虎’。” 他将虎子的腰牌递给马保国。
马保国接过,入手冰凉沉重,点了点头,没有多问细节,直接收好。
“那我和老毕呢?” 李宇春皱眉问道,老毕也看了过来。他们俩可没有这里的腰牌。
“这正是我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 张三看向西方,那是通往西陵城的大路方向,“没有合法的身份腰牌,我们连西陵城的城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在城里活动了。必须想办法弄到。”
他看向李宇春和老毕身上依旧穿着的现代户外服饰(虽然沾满尘土),摇了摇头:“还有衣服,也必须换成这里的样式。你们俩这身太扎眼了。”
“去哪弄?抢?” 李宇春挑眉,语气干脆。
“尽量不硬抢,以免打草惊蛇。” 张三沉吟,“我记得前面不远,就是清源村。等我们到了那里,我可以去……‘借’点东西。”
计划很快定下。四人继续沿大路前进,在接近那个通往清源村的岔路口时,张三让马保国、李宇春和老毕牵着马,隐蔽在路旁的树林深处。他自己则换上了那套“猎户大力”的行头,将长矛也带上,独自一人,悄然向着清源村摸去。
清源村坐落在几座低矮丘陵环抱的谷地中,规模确实不大。张三潜伏在村子外围的一处高坡灌木后,仔细观察。村子里约莫有几十间低矮的泥砖或土木混合结构的房屋,屋顶覆盖着茅草或瓦片,排列得不算整齐,中间留出几条狭窄的土路。此时已是上午,村中有炊烟袅袅升起,也能看到一些村民在房前屋后忙碌,或扛着农具准备下田,或晾晒衣物,或修补器具。鸡鸣犬吠之声隐约可闻,一派安宁的乡村景象。
张三的目光迅速锁定了一片位于村子边缘、相对开阔的平地。那里竖着几根简陋的木架和绳索,上面晾晒着不少衣物,男女老少都有,在晨风中轻轻飘荡。正是他的目标之一!
他耐心等待,直到附近暂时无人经过,便如同狸猫般从藏身处窜出,借着地形和房屋的掩护,迅速接近那片晾衣场。动作轻盈迅捷,强化后的身体让他几乎无声无息。
来到晾衣架下,他快速扫视。粗麻布制成的男女式衣裤、简单的裙装、还有几件小孩的衣物。他不敢多拿,迅速取下两套看起来还算干净合身的男式粗布衣裤,和一套颜色较深、款式简单的女式衣裙(估摸着李宇春的身材),胡乱卷成一团,塞进随身带来的、材质较接近此地的粗布背包里。
刚把背包拉好,准备撤离,他的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户人家的木门半开着,里面似乎没人。一个念头闪过:腰牌!这种身份证明,村民很可能放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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