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一脚踹开木箱,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抬头看向货舱深处,几口贴着“茶叶”标签的大箱整齐排列。
苏婉舅瘫坐在地,右手手腕肿得发紫,毒针的药性让他整条手臂都抬不起来。但他嘴角忽然扬了一下。
林寒察觉不对,目光扫向对方袖口。
那截布料微微鼓动。
他立刻侧身,脚还没站稳,一道乌光从苏婉舅袖中激射而出,直奔身后木箱。
“叮!”
暗器钉入箱体,发出金属碰撞声。
林寒冲过去扒开裂缝,里面密密麻麻缠着引线,顺着箱底缝隙一直延伸到角落的油桶旁。火星正沿着其中一根缓缓爬行。
他猛地回头。
苏婉舅咧嘴笑了:“你断得了这一根,断得了全部?”
话音未落,货舱大门轰然被撞开。
火把一排排亮起,镖局总镖头带着十多个弟子冲了进来。
“守住四周!别让任何人靠近油桶!”他吼了一声,手下立刻散开。
林寒没时间多想,抽出腰间短刀,扑向主引线交汇处。
刀锋落下,引线应声而断。
可就在他收刀的瞬间,边上一根细线被气流带偏,蹭过燃烧的残火。
“轰!”
最近的油桶炸开,火焰冲天而起,热浪掀翻了旁边两个守卫。木屑飞溅,一块碎片擦过林寒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苏婉舅被气浪直接掀翻,后背撞上货舱墙板,整个人滑落在地,嘴里咳出一口血。
但他还在笑。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他喘着气,“我早说了……谁也别想活着带走证据。”
林寒抹了把脸上的灰,盯着他。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县令穿着官服,带着一队衙役快步走来。他手里捧着一份盖了红印的文书,脸色沉得像铁。
“苏氏苏婉舅!”他站在货舱门口,声音响彻全场,“勾结外敌,私运军械,贩卖禁物,通敌叛国!现依大周律,当场逮捕!”
苏婉舅的笑容僵住了。
他瞪大眼,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两个衙役按住肩膀死死压在地上。
“我没有!”他嘶吼,“我是为了苏家!是为了保住祖业!”
县令不理他,转向林寒:“东西清点过了,共三十七口箱子,内藏制式长刀四百二十六柄,箭簇三千余支,皆刻有军字号记。”
林寒点头。
“码头巡查记录呢?”
“找到了。前三个月共有七次夜间出货,报备为‘海盐’,实际载货清单藏在账房夹墙里,已被老张取回。”
林寒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人。
苏婉舅的脸扭曲着,眼神却突然变得诡异。
“你们抓我……有用吗?”他低声说,“你们根本不知道……上面是谁。”
林寒蹲下来,和他对视。
“你说的上面,是指知府?”
“哈……”苏婉舅干笑两声,“知府?他也只是条狗。”
林寒皱眉。
“那你背后是谁?”
“我不会说的。”苏婉舅闭上眼,“等我死了,秘密就烂在肚子里。”
林寒伸手拍了下他脸:“你现在还活着。”
苏婉舅睁开眼,忽然凑近一点,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留着那个泥丸?”
林寒一顿。
“什么意思?”
“那是信物。”苏婉舅嘴角抽动,“每次交接,都要用它做标记。你见过的黑球不止一个吧?”
林寒想起之前缴获的几个“火雷”,外形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说……还有人拿着同样的东西?”
苏婉舅没回答,只是笑。
县令走过来,挥手示意衙役将人拖走。
“押入大牢,明日提审。”
两名差役架起苏婉舅往外走。
刚到门口,他突然扭头看向林寒。
“你救不了她的。”
林寒站直了。
“谁?”
“苏婉。”苏婉舅冷笑,“她知道太多。他们不会让她活到上堂作证。”
林寒往前一步。
“谁不会?”
苏婉舅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都让开!”
老张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攥着一封信。
“出事了!”他冲到林寒面前,“押解路上,苏婉被人劫走了!”
林寒猛地转身。
“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城东巷口,三个黑衣人,动作干净利落,像是专门等在那里!”
县令脸色一变:“快!派人追!”
老张摇头:“晚了。他们走的是水道。小船早就准备好了,现在怕是已经出了城。”
林寒站在原地,拳头慢慢握紧。
苏婉舅被拖到门外,经过林寒身边时,低声说了句:“我说了……你救不了她。”
林寒没看他。
他盯着老张手里的信。
“信是谁送来的?”
“不认识。一个卖菜的老头,说是有人塞钱让他跑一趟。”
林寒接过信,拆开。
纸上只有一个字:
**等**。
他把纸翻过来,背面用极细的笔写着一行小字——
“子时三刻,南桥下,带换命的东西来。”
林寒抬头看向南边。
夜空漆黑,没有月亮。
他把信折好塞进怀里,转身走向货舱角落。
那里放着他刚才扔下的短刀。
刀身上沾着血和灰,刃口有些卷了。
他捡起来,在衣摆上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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