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乡村那泥土的芳香,城市里的气味是复杂的,沙土味和机油味逐渐蔓延整条列车,引得几个一看就是乡里人的乘客咳嗽起来。
一阵颤动过后,火车入站,二人顺着人流出了安妮城北站,此时已是下午六点,路旁有好几辆马车,但都不愿意搭他们,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辆,车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样子是本地人,生着一个鹰钩,鼻唇边留有厚厚的深棕色胡子,脸倒是相当普通,是典型的宽脸。
“二位要去哪里?”
“市中心,也顺便麻烦你帮我们找一间住处。”
“五铜安妮。”
付了钱,车夫一扬鞭,啪的一声打在马屁股上,马长嘶一声,便冲向了大道。这马横冲直撞几次,都差点撞到路人,但在车夫蛮力的拉扯下,马渐渐平息下来,“嗒嗒”的马蹄声中,贾无墨与车夫谈论起来。
“二位是从奥蕾莉亚山那边来的吧?这位先生,请看一下您的鞋子,上面的泥点颜色比城里深,所以我猜测你是从乡下来的,再看看这位小姐,她的衣领下,正躲着个小东西呢。”
卢西一看自己的领子,下面果真有一个带刺的种子。
“懂了吧,这个季节,只有奥蕾莉亚山那里才会长这种东西……还有,你们不是夫妻吧,两个人坐得那么远。”
“那我也来猜一下您的身份吧,首先您不是马车夫,驾车的方式太过野蛮了,看您这样子,更像是个官员。还有的话,您是专门在等我们吧?先不说为什么车站边上只有你一辆马车愿意搭我们,就说你兜里揣着的格林皇室专有的绿色金边信封。”贾无墨也推测了他的身份。
“到了,下车吧。”车夫看起来有点窘迫。
说着,他便把二人领进了一间公寓,推开一道门,一股浓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位有着相同鹰钩鼻,穿着棕色毛呢大衣,叼着老式木头烟斗的先生正蜷缩在安乐椅上读报。
而在他面前的旧木墙上,挂着被子弹打成马蜂窝的靶子,另一边的楼梯口,摆着一个被化学药品腐蚀的千疮百孔的木质书桌。
“你们好啊,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二位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来杯咖啡,亦或是红茶?”
那人放下报纸,坐了起来,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见二人没有反应,他又走上前去,伸出有些干枯发白的手。
“您好,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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