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非虚无。
沈渊的意识在无尽的痛楚与冰寒中沉浮。左臂是蚀阴腐骨毒盘踞的阴冷麻木,右臂是新种下的鬼拍肩诅咒带来的、如同活物钻探骨髓的诡异刺痛,躯干内部则是地脉石寒毒与焚心煞火肆虐后留下的、仿佛被反复撕裂又冻结的废墟。三种不同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灵魂也撕成碎片。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丝微弱的、源自黄泉引路灯的反哺能量,如同最坚韧的蛛丝,顽强地维系着他心脉的最后一丝生机,也维系着他意识与现实的微弱连接。
他感觉到身体被移动,有人在他身边忙碌。冰凉的药液被涂抹在伤口,带着清香的药气被渡入口中,舒缓着灼痛;金针再次刺入穴道,试图疏导那乱成一锅粥的体内能量;还有一股温和却坚定的内力,在帮助他护住心脉……
是顾倾川他们,还有木桑前辈……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在药力、金针和他人帮助的多重作用下,那三种狂暴的力量似乎被暂时压制到了一个危险的平衡点,虽然依旧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但至少不再急速恶化。
沈渊沉重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他依旧躺在落花洞主洞的那张石床上,只是身下垫了更厚的干草,身上也盖了一件顾倾川的备用外套。洞内光线昏暗,只在角落点燃了一小堆篝火,跳跃的火光映照出几张关切而疲惫的脸。
顾倾川、石坚、姜老头、阿娜依都守在旁边,连赵明也坐在不远处,虽然脸色依旧苍白,魂魄归位后显得十分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正担忧地望着他。
“醒了?”顾倾川第一个发现他苏醒,立刻俯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沈渊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阿娜依连忙递过一个竹筒,里面是清澈的山泉水。在顾倾川的帮助下,沈渊小口喝了几口,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活力。
他尝试动弹,却发现身体依旧沉重无比,尤其是双臂,几乎不听使唤。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那个青黑色的手印依旧清晰可见,如同一个丑陋的烙印,皮肤下仿佛有细微的东西在蠕动,带来阵阵麻痒与刺痛。
“别乱动。”木桑前辈的声音传来,他正将沈渊身上的金针一根根取下,每取下一根,他的眉头就皱紧一分,“情况比老朽预想的更糟。地脉寒毒与煞火之力暂且被药力和你体内一股奇异的力量(指引路灯反哺)束缚,形成脆平衡,但这蚀阴腐骨毒和这新中的诅咒……极为麻烦。”
他指着沈渊的左臂:“此毒阴损,已深入骨髓经络,寻常解毒之法难及根本,老朽只能暂时将其封在左臂,延缓其蔓延。”他又指向右臂的青黑手印,神色无比凝重:“至于这个……绝非寻常鬼物诅咒。其中蕴含着一股……扭曲生机、逆转时序的诡异力量!老朽行医数十载,闻所未闻!”
扭曲生机!逆转时序!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沈渊脑海中炸响!他猛地想起在老鸦岭遭遇的那些行动异常灵活、眼神残留“生机”的行尸,想起冥骨鳄背脊上那些仿佛逆向生长的骨刺,想起赵明魂魄上那个与逆生长僵尸同源的手印!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串联起来!
“逆……生长……”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目光看向顾倾川和石坚。
顾倾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你昏迷时,我们仔细检查过赵明的情况,也分析了你右臂的诅咒。能量波动同源,可以确定,‘鬼拍肩’与我们在湘西调查的‘逆生长僵尸’事件,背后是同一股势力所为。”
石坚接口道,语气带着惯有的粗犷与直接:“他娘的,这手印不像是要立刻弄死你,倒像是个‘标记’!老子走南闯北,见过各种邪门玩意儿,这种能把‘衰老’变成‘生长’的逆天手段,简直闻所未闻!这背后的家伙,所图非小!”
赵明也虚弱地开口,带着后怕:“沈渊……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感觉肩膀一沉,然后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噩梦……在梦里,我好像看到一个……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年轻人,他对着我笑,但他的皮肤……好像在变得……越来越年轻?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穿着古代衣服……越来越年轻!
这描述,与沈渊在阴阳路上通过鬼拍肩诅咒感应到的模糊影像隐隐对应!
木桑前辈听着众人的话语,沉吟片刻,缓缓道:“逆乱阴阳,篡改时序……此乃窃取天地造化之禁忌。若真有人或势力在研究此道,其野心……恐是窥伺长生,乃至……窃取他人命格寿元,为己续命!”
窃取命格寿元!
沈渊心中巨震!这让他瞬间联想到了“窃命者”组织!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手段!难道“逆生长僵尸”就是他们研究成果的一部分?通过某种邪术,将他人的生命力、甚至是命格,强行抽取、逆转,加持到自己或者他们控制的僵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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