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寒服的粗糙针脚勉强锁住了体温,篝火与不断下降的低温进行着无声的拉锯。然而,那来自沙发夹层的意外发现——精密的结构图和奇特的金属钥匙——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每个人心中激荡起更大的涟漪。
“这图纸……和这钥匙……”周老伯戴着老花镜(末世前的小玩意儿,被他细心保留着),就着火光仔细辨认着图纸上的德文标注,“这些术语……像是精密机械传动和……安全锁止机构?这钥匙的材质和齿槽也很特别,不像是普通门锁用的。”
陆沉将金属钥匙在手中掂量,冰凉的触感仿佛带着某种历史的沉重。他走到那扇暗门前,尝试将钥匙靠近电子锁面板周围任何可能的物理锁孔,但面板光滑一体,并无任何传统钥匙孔的痕迹。
“不是直接用于这扇门的。”陆沉得出结论,但他并未失望,反而眼神更加锐利,“但这图纸的结构,尤其是这个核心联动装置,”他指着图纸中央那个复杂的齿轮组,“其设计理念和这扇电子机械混合锁可能存在某种同源性。这钥匙,或许是开启某个辅助系统,或者绕过电子锁的机械备份装置的关键。”
线索有了,但谜题更深了。他们拥有了一把钥匙,却尚未找到对应的锁。这防空洞,比他们想象的隐藏着更多秘密。
为了节省洞内宝贵的燃料,也为了探查外部情况,尤其是确认“黑鼠”是否退去,以及这骤降的温度对蚀骨者产生了何种影响,林砚和陆沉决定进行一次短暂的、高度谨慎的外部侦察。他们穿上刚刚制作好的、臃肿却保命的拼凑防寒服,戴上用多层布料和透明塑料片自制的简易防风面罩,打开了洞门。
门外,是一个被冰霜与血色浓雾笼罩的、陌生的世界。
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子,瞬间穿透衣物缝隙,带走体表残存的热量。能见度不足二十米,整个世界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暗红。地面覆盖着一层硬壳般的白霜,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
两人没有远离,依托洞口附近的乱石和废弃车辆作为掩体,小心地向外观察。
首先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寂静。不同于以往总能隐约听到的、来自四面八方的蚀骨者嘶吼,此刻,除了风声,野外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极寒冻结了。
“温度太低,普通蚀骨者的活动能力会大幅下降,甚至进入类似冬眠的僵直状态。”林砚低声说道,这是前世的经验。极寒,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来自这些基础怪物的威胁。
然而,她的心并未放松,反而提得更高。因为前世同样告诉她,恶劣的环境,同样是催生更可怕存在的温床。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担忧,就在他们准备退回洞内时,一阵不同寻常的、如同砂纸摩擦玻璃的刺耳声音,从远处浓雾中隐约传来。
两人立刻伏低身体,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透过翻滚的赤雾,一个模糊而迅捷的黑影,在废弃车辆的残骸间一闪而过!其速度,远远超过了普通蚀骨者踉跄的步伐!
紧接着,在另一个方向,他们看到一只体型明显大了一圈的蚀骨者,正用它异常粗壮、前端骨骼异化成锤状的前肢,重重地砸击着一辆废弃公交车的铁皮外壳,发出“咚、咚”的沉闷巨响。那铁皮在它的锤击下,如同纸糊般凹陷、撕裂。
“进化体……”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比周围的空气更冷,“而且不止一种类型。”
速度型,力量型……在赤雾与极寒的双重刺激下,蚀骨者的进化速度,似乎加快了。这些进化体显然对低温的耐受能力更强,甚至可能利用这种环境,成为了新的猎杀者。
“看那里。”陆沉忽然用眼神示意更远处的一个方向。
林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一栋半塌的楼房楼顶,一个瘦长的黑影静静地伫立着,在狂风中几乎纹丝不动。它没有像其他蚀骨者那样无意识地徘徊,而是微微仰着头,那扭曲的头颅缓缓转动,仿佛在……嗅探,或者在“观察”着这片被冰封的废墟。
那姿态,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思考”的意味。
“它们在适应……甚至在……学习?”这个念头让林砚心底涌起一股更深的寒意。如果蚀骨者不再仅仅是依靠本能行事的怪物,而是开始具备某种初级的群体协作或者环境利用能力,那么幸存者面临的,将是颠覆性的生存挑战。
就在两人被这些进化体的出现所震撼时,陆沉的耳朵微微一动,他猛地转头,望向防空洞侧后方,那片他们之前发现苏媚痕迹的小坡。
在风啸的间隙,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绝非自然产生的——金属碰撞声?很轻,很短暂,仿佛是谁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又迅速掩饰了过去。
张浩和苏媚……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种极端天气下,依旧像耐心的猎人,潜伏在侧,等待着机会?
内有无声的暗门谜题和通风管道异响,外有适应极寒、开始进化的蚀骨者,还有阴魂不散的宿敌在暗处窥探。
凛冬已至,而生存的棋局,变得更加复杂与凶险。每一秒,都可能是生死之间的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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