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苏清鸢就已经醒了。
她躺在苏家老宅自己的房间里,这是她出嫁前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墙上还贴着几张她和明宇小时候的合照。照片里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手里举着刚画好的珠宝设计草图,亲昵地挨着她的肩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照片上,给少年的轮廓镀上一层暖光,却暖不透苏清鸢心底的冰寒。
苏清鸢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明宇的脸,指尖冰凉得像触到了寒冬的霜雪。一夜未眠,她的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却没有丝毫疲惫,只有一片沉寂的冷。身上的伤痕被林薇昨晚送来的进口药膏细细涂抹过,灼烧般的痛感减轻了不少,但那些青紫的印记,像刻在骨头上的耻辱纹,时刻提醒着她昨夜遭遇的一切。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刚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装套裙,是林薇凌晨冒着晨露送来的。苏清鸢起身,动作缓慢却利落,穿上这套衣服,挺括的面料遮住了满身的伤痕,也遮住了所有外露的脆弱。她对着穿衣镜,将长发高高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脖颈处还残留着几道浅浅的指痕,她用遮瑕膏细细盖住,手法娴熟得让人心疼。又化了一层极淡的妆,只掩盖了眼底的憔悴,却没能遮住那双眼睛里翻涌的寒意。
“清鸢,我跟你一起去。” 门口传来苏父沙哑的声音,他站在那里,眼底布满红血丝,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里面是明宇的一些设计稿,你说要替他完成心愿,带着吧。”
苏清鸢接过纸袋,指尖触到里面厚厚的画纸,心脏又是一阵抽痛。那是明宇从小到大画的所有设计稿,从歪歪扭扭的简笔画,到后来精致细腻的珠宝草图,每一张都承载着少年的梦想。她轻轻摩挲着纸袋边缘,低声道:“爸,你在家陪着妈。她昨晚哭晕了两次,离不开人。”
她知道,父母现在承受的痛苦不比她少,她不能再让他们去面对顾家那些人的冷嘲热讽。
正说着,楼下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林薇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她穿着一身干练的律师袍,手里提着公文包,脸上带着肃然的神情。看到苏清鸢下楼,她快步迎上来,压低声音道:“都准备好了,录音笔、备份的证据,还有随时能联系上的媒体朋友,他们都在老宅附近等着。”
苏清鸢嗯了一声,转身看向父母,深深鞠了一躬:“爸,妈,等我回来。”
车子驶离苏家老宅,朝着顾家老宅的方向而去。顾家老宅坐落在京城的二环里,是一栋有着近百年历史的四合院,青砖黛瓦,朱漆大门早已褪去鲜亮,门口蹲着两尊威严的石狮子,狮眼圆瞪,透着一股陈旧而压抑的权势感。
车子停下,门口的佣人早已等候在那里,穿着浆洗得发白的佣人服,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只是面无表情地领着她们往里走。穿过铺着青石板的庭院,庭院里的石榴树叶子已经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双双干枯的手,仿佛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满院的萧瑟。
书房在正房的西侧,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檀香和旧书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涩。书房很大,墙壁上挂着顾家历代先人的画像,画像上的人神情肃穆,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冷冷地注视着进来的人。正中央摆着一张厚重的红木书桌,顾老爷子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手里握着一根龙头拐杖,拐杖的顶端镶嵌着一块墨绿色的翡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顾晏辰坐在书桌左侧的红木椅子上,依旧是那身黑色西装,只是脸色比昨天更阴沉,左脸颊上的五指印淡了些,却依旧清晰可见,像一道耻辱的烙印。他看到苏清鸢进来,眼底瞬间燃起怒火,却又强行压了下去,只化作一声冰冷的冷哼,别过脸去。
顾长风坐在右侧,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龙井,姿态闲适,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昨天在宴会厅里喂明宇吃马卡龙的人根本不是他。他看到苏清鸢,还故作关切地开口:“清鸢侄女,昨晚没休息好吧?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书房的两侧还坐着几位顾家的旁系长辈,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们穿着深色的绸缎褂子,手里端着茶杯,看向苏清鸢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耐,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
林薇下意识地往前站了一步,想要护在苏清鸢身边,却被苏清鸢轻轻按住了手。苏清鸢抬起头,挺直脊背,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步步走到书房中央,稳稳站定。她没有落座,也没有行礼,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平静之下,是汹涌到快要溢出来的恨意。
“苏清鸢,你可知罪?” 顾老爷子率先开口,声音苍老却威严,话音刚落,他手里的龙头拐杖就重重地敲在了青石板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人耳膜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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