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夕阳把小卖铺的玻璃门染成暖橘色,最后一批学生勾肩搭背地走远,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巷口渐消,只剩晚风卷着几片落叶,擦过墙角堆着的零食纸箱,沙沙作响。
我攥着衣角站在她面前,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叠在她崴了还没完全消肿的脚踝边。
刚才在教室里没说出口的愧疚,此刻堵在喉咙里,烫得我眼睛发涩:“溪溪,对不起。” 声音比晚风还轻,却带着我从未有过的认真,“昨天不该跟你吵架,更不该故意跟后桌讲题怄你——我看见你脚崴了,其实慌得要死,却嘴硬不肯先低头还有...。”
林溪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眉眼,我只能看见她微微抿着的唇,唇瓣被牙齿咬得有点红。
她的手指绞着校服裙摆,指尖泛白,林溪着急的打断我的话不是...
过了一会才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细细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兽:“我……我脚崴了站在那儿,看见你跟别人笑盈盈地讲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我了。”
她再抬头时,我才发现她眼眶红得厉害,像浸了水的樱桃,眼泪在睫毛上挂着,明明憋着不肯掉,却更让人疼。
“那支钢笔我一直收着,舍不得用……”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我就是气你,气你不跟我解释,什么都不和我,就对我冷淡...对我闹脾气...”
那句话像根细针,一下扎在我心上。我再也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伸出手想碰她的脸,又怕惊扰了她,指尖在半空中顿了顿,最后还是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我心一横,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林溪比我想象中更瘦,隔着薄薄的校服,能感受到她后背细微的颤抖。
我小心翼翼地收紧手臂,怕碰到她的伤脚,又怕抱得太松让她觉得不真切。她的头贴在我的肩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小卖铺飘来的橘子硬糖甜气,一下子把我裹住。
起初她还僵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过了几秒,才慢慢放松下来,小手轻轻攥住我的校服后摆,力道不大,却攥得很紧,仿佛怕我跑掉。
她的脸颊贴在我的胸口,温热的泪水渗进布料,烫得我心脏发颤。我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哑得厉害:“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惹你委屈了。”
晚风卷着路灯的光,在我们脚下织成温柔的网,小卖铺的老板收拾完东西,轻轻拉上了卷闸门,没惊动这巷口的小团圆。
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细微的呼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就算再吵架,就算再嘴硬,也绝不会让她再这样委屈地掉眼泪了。
拥抱散了些时,我先松开手,指尖仍虚虚护在她腰侧,低头看她的脚:“还疼吗?能走吗?”
林溪的睫毛还湿着,却弯了弯,像沾了露的蝶翼,她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还有点哑:“一点点,能走。”
我没信,蹲下身去看她的脚踝——果然还肿着点,像颗小小的团子,之前贴的暖贴早就凉了。“现在人少,我背你吧。”我站起身,半蹲在她面前,后背挺得笔直。
我没起身,只是回头看她,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听话,没事的,万一再扭到怎么办?”
林舟...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趴在我背上,手臂轻轻环住我的脖子。她很轻,像一片羽毛,却稳稳地落在我心上,让我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校园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分不开的线。
晚风里飘着隔壁面包店的甜香,混着她发间的味道,让人心安。
“其实,”她趴在我耳边,声音软软的,像在说悄悄话,“昨天我脚崴了,第一反应就是想喊你,结果转头就看见你跟后桌讲题,笑得那么开心。”
我脚步顿了顿,后背更挺了些,林溪声音哑哑的:“当时我确实是不开心,但是也是想气气你,现在想想真傻。”
她的脑袋往我颈窝里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小猫:“我知道你不是不在乎我,就是嘴硬。”
快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我慢慢把她放下来,扶着她慢慢的走出校门,又蹲下身帮她揉了揉脚踝,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明天我给你热好位置,给你带热牛奶。”
她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塞进我手里,还是柠檬味的,包装纸是浅黄的。“这个给你,昨天的事,我也有错...不该跟你吵架。”
我攥着糖,看着她眼眶里还没完全褪去的红,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林溪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不是委屈,是甜的。“那……明天见?”
“明天见。”我直到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进车里,直到轿车跑了起来...
手里的糖被攥得温热,晚风卷着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心里却被填得满满的——原来,和解的味道,是柠檬糖的甜,也是她眼泪里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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