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靠在枯树上,肩头的布条已经被渗出的血浸透了一圈。他抬起右手,那枚碎铜钱还贴在掌心,幽红的符文像活过来似的,顺着皮肤爬了半寸又缩回去。
“老刀,还能撑住不?”他在心里问。
【你要是再敢拿酒气催灵觉,我就把你丹田点着当灯笼使。】老刀的声音懒洋洋的,可语气里多了点没说出来的紧绷。
江小川没理他,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他把铜钱翻了个面,按在离他最近的一个昏睡孩童手腕上。血纹一颤,像是被烫到,随即泛起一层暗红光晕。
他闭眼,指尖轻触那纹路,体内残存的酒劲猛地一抽,仿佛有人从背后踹了他一脚。眼前闪过一片模糊画面:黑雾缭绕的祭坛,十二根石柱围成圆阵,每根柱子底下都锁着一个孩子,血线从他们手腕抽出,汇入中央一块巨大的血玉。
“操!”江小川猛地抽手,喘着粗气睁眼,“这哪是提纯血脉……这是拿命喂阵!”
阿箬立刻蹲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那孩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尾。她没说话,只是把怀里那条从江小川衣服上撕下的布条解下来,轻轻缠在孩子手腕上。布条刚碰上去,血纹的红光就弱了几分。
“你还真当自己是万能膏药?”江小川咧嘴想笑,声音却发虚。
“你才是。”阿箬抬头,眼神清亮,“你刚才用的是‘引雷归渊’的变式吧?明明快站不住了还硬撑。”
江小川一愣:“你连这个都认得?”
“老鼠教的。”她说完,转身去检查其他孩子。
江小川张了张嘴,最后只哼了一声。他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到地上,肩膀疼得像是被人塞了把烧红的铁砂。他盯着那些蜷缩的身影,忽然发现他们的呼吸节奏一致得诡异——吸气三拍,停顿一拍,呼气四拍,像某种仪式的节拍。
“老刀,你听见没?”
【听见了。这不是人练的呼吸法,是阵法在调他们的脉。】
江小川心头一沉。他挣扎着起身,走到另一个孩子旁边,试着比划了一下在地下擂台用过的“游龙步”。脚下一动,还没走完半圈,角落里一个瘦小身影突然抖了一下。
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脸上沾着泥,眼皮剧烈颤动。
江小川停下动作,那孩子也安静下来。他试探性地又走了一遍,这次加了点幅度。男孩猛地睁开眼,直勾勾盯着他的脚印轨迹,嘴唇哆嗦着,蹦出几个字:
“这……是‘惊鸿’?”
江小川当场僵住。
“什么惊鸿?谁教你的?”
话音未落,那孩子手腕上的血纹“唰”地爆红,整个人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眼白翻上,直接昏死过去。
“糟了!”江小川扑过去按他人中。
阿箬也冲了过来,一把掀开男孩衣袖,血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臂上方蔓延,像有东西在里面往上爬。她立刻把手覆上去,低声念了句什么,指尖泛起淡淡金光。血纹跳了几下,终于缓缓退回到手腕。
四周一片死寂。剩下的孩子全都醒了,却不说话,只是齐刷刷地看着江小川,眼神空洞得不像活人。
“你们……”江小川嗓子发干,“都记得这套步法?”
没人回答。风刮过空地,卷起几片枯叶,打在木车上发出“啪嗒”一声。
老刀在他脑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九尾族的‘惊鸿步’,千年前随公主封印一起失传。能认出来的,要么是亲历者,要么……就是被种了记忆。】
江小川猛地转头看向阿箬。她正低头给昏迷的孩子掖好衣角,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场噩梦。
“你听到了?”
她点头,声音很轻:“他们不是被抓来的孩子。他们是‘容器’。”
“容器?装什么的?”
“装别人忘不掉的东西。”她抬眼看他,“比如……一段舞步,一句咒语,或者……一整座阵法的记忆。”
江小川脑子嗡的一声。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这些孩子会被选中——他们不是在被抽取精气,他们本身就是阵法的“活钥匙”。每一个血纹,都是一段被强行植入的古老符文;每一次心跳,都在为北方那个“坑”充能。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回树干。肩上的伤又裂开了,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红点。
“所以地牢里的血玉,根本不是阵眼。”他喃喃道,“它只是个接收器。真正的阵眼……在这些孩子身上。”
阿箬没说话,只是把那只昏迷孩子的手放进自己掌心,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段从杀手身上顺来的血线,此刻正微微发烫。
远处林子里,那只白狐又出现了。它站在月光下,尾巴缓缓摆了两下,然后转身消失在树影间。
江小川抹了把脸,强撑着站起来。他走到孩子们中间,蹲下,从怀里掏出那枚碎铜钱,一个个挨过去,让铜钱轻轻碰他们的手腕。每碰一个,铜钱就闪一次红光,像是在确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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