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尽头,雾气稠得像浆糊,脚下一软,踩进了泥里。
江小川低头一看,鞋底已经陷进半尺深的黑泥,咕嘟冒泡,一股子腐烂蘑菇混着铁锈的味道直冲脑门。他赶紧拽了阿箬一把:“别站着发愣,这地吃人。”
阿箬扶着他的胳膊,脸色发青,额角渗出冷汗:“耳朵……又响了,好多声音在叫,好疼……”
“闭嘴!”江小川撕下袖口布条塞她嘴里一半,自己咬住另一半,“现在开始想烤红薯!带焦皮的那种,撒白糖,滋啦冒油——你再听那些鬼哭狼嚎,我就把你扛去菜市场卖艺!”
阿箬抽了抽嘴角,到底没笑出来,但眉头松了些。
江小川背起她,运起龟息功,一口气憋在胸口,迈步往前挪。脚下泥沼吸力极大,每走一步都像拔萝卜,咔哧带响。头顶浓雾翻滚,压得人喘不过气,连呼吸声都被吞没了。
走了约莫一炷香,阿箬突然在他背上轻拍两下,手指颤抖地指向东南方向:“那边……有活的东西,老鼠说,枯树根下长着灰星草。”
江小川咧嘴:“耗子兄弟还活着?不容易啊。”
他放下阿箬,盘腿坐下,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冷饼,掰成指甲盖大小,往地上一撒:“各位街坊邻居!免费试吃!补肾壮阳,延年益寿,走过路过别错过!”
窸窣几声,三只瘦得皮包骨的老鼠从腐叶堆里探头,鼻子抽动。
“毒气重,吃了会死。”其中一只吱吱叫。
“那你们怎么没死?”江小川歪头。
“我们……住在地下三尺,只露鼻尖透气。”
“哎哟,还挺讲究。”他搓搓手,“这样,你们带路采药,回来我请你们吃整块饼——外加一滴江小川牌口水,祖传开光,包治百病。”
老鼠们互相看了看,终于有一只带头跳了出来。
江小川拍拍它脑袋:“讲义气!回头给你介绍个对象,母耗子,尾巴带金环那种。”
一行人借着鼠群探路,在泥沼中绕行。两只老鼠在前头轻跳试探,一踩下去泥不动,就挥爪示意安全;若地面冒泡,立刻后退打转。他们贴着树根走,避过三处塌陷坑,终于在一棵倒伏的枯树底下,看见一簇灰扑扑的小草,叶片上浮着星星点点的银斑。
“就是它。”阿箬虚弱地点头。
江小川蹲下刚要伸手,老鼠首领猛地咬住他裤脚往后拖。
“不能碰!草根连着毒丝,一扯整片地都会喷雾。”
江小川眯眼一看,果然草茎底下牵着细如发丝的透明线,密密麻麻钻进土里。
“懂了。”他摸出随身小刀,削了根细枝,缠上布条做成夹子,“高科技来了。”
他屏住呼吸,用树枝夹住草根轻轻一提,整株灰星草应声而起,底下细丝断裂,周围地面“嗤”地喷出一股淡绿色烟雾,转瞬被浓雾吞没。
“漂亮!”他把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眉头拧成疙瘩,“这玩意儿比老刀骂人还难咽。”
阿箬伸出手:“给我。”
“不行,你先撑着。”他把剩下半株塞进自己嘴里,强忍苦味咽下去,又把嚼碎的那团糊糊喂进阿箬嘴里,“来,张嘴,啊——治病不许挑食。”
阿箬闭着眼乖乖吞下,片刻后,脸色缓和了些,右眼尾的朱砂痣微微发亮。
“有效。”她低声说。
江小川刚松口气,后颈忽然一凉,汗毛根根竖起。
他本能地往左一扑,就地滚了两圈。
“叮——”
一道血线擦着耳廓飞过,钉进身后树干,嗡嗡震颤,像是活蛇扭动。
红镰站在五步外的雾中,红纱蒙面,右臂缠满血线,短刀已在手中。
“上次让你跑了。”她的声音像铁片刮锅底,“这次,我要你心口的热乎气。”
江小川翻身坐起,还没开口,脑子里“轰”地炸开一声怒吼:
“你小子又被人偷袭?真欠揍!”
话音未落,身体已自动弹起,右脚蹬地,惊鸿步第二式“踏雪无痕”瞬间展开,整个人贴地滑出三丈,堪堪避开迎面斩来的血线短刀。
“锁魂指!”老刀的声音再度响起,“戳她手腕!别客气!”
江小川左手疾点而出,指尖泛起微光,精准命中红镰持刀手腕。
“咚!”
一声闷响,短刀脱手落地。
红镰闷哼一声,迅速甩出三道血线缠住枯树,借力腾空后撤,落在高处一根横枝上,居高临下盯着他。
“有意思。”她沙哑一笑,“你这具身子,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
江小川喘着粗气站稳,嘴角渗出血丝——刚才那一击耗力极猛,体内气血翻涌。
“你谁啊?”他抹了把嘴,“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儿发神经?我长得像情郎还是像钱包?”
红镰没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血线收回臂中,皮肤上的咒文一闪而逝。
“下次见面,我不再试招。”她冷笑,“我会直接剜出你的心,祭我前世断刃。”
话音落下,她纵身跃入浓雾,身影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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