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省城突然下起了太阳雨。
金色的阳光和银色的雨丝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我站在巷口,看着公交车转过街角,消失不见。
李心谣和宋南乔要去参加为期一周的暑期夏令营,地点就在省城郊区的一个教育基地。她们晚上住宿舍,白天上课、参加活动,一周后才能回来。
“记得给我们打电话!”李心谣上车前这样嘱咐。
“知道啦,你们也照顾好自己。”我冲她们挥手。
车子开远了,巷口只剩下我一个人。雨还在下,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凉丝丝的。我转身准备回医馆,却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
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我连忙扶住墙壁,大口喘气。
“三钱?”
周老先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看到他撑着一把黑布伞站在医馆门口,眉头微皱。
“怎么了?”他快步走过来。
“头晕...”我的声音虚弱得自己都吃惊。
周老先生扶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试了试我的额头。他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这么烫!发烧了都不知道?”
我确实没感觉到自己在发烧,只觉得浑身发冷,头晕得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脑袋里嗡嗡作响。
周老先生二话不说,扶着我回到医馆。他让我在椅子上坐下,重新试了体温,又看了看我的舌苔和眼睛。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就刚才...送走她们之后...”我说着,又是一阵眩晕袭来。
周老先生没再多问,转身去药柜抓药。我知道为什么——昨天博物馆里那股阴寒之气,虽然表面上被我镇住了,但那种级别的怨气还是侵入了我的身体。加上这两天陪李心谣和宋南乔到处跑,劳累过度,身体的防线到底还是被攻破了。
这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这是阴气入体引起的应激反应。
药很快熬好了,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苦味。我接过碗,一口气喝完。药很苦,但喝下去后,胃里涌起一股暖意,稍微驱散了体内的寒意。
“回屋躺着。”周老先生说,“这几天好好休息。”
我点点头,扶着墙慢慢走回房间。躺到床上时,浑身都在发抖。周老先生又拿来一床被子给我盖上,在床边放了一碗水和一条湿毛巾。
“想吐就说。”他交代完,轻轻带上了门。
我蜷缩在被子里,冷得牙齿打颤。但身体内部却像有火在烧,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象——古铜镜里那张苍白的脸,褪色的红嫁衣,还有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
“吴...”我喃喃地念叨,“吴家...”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房间里点着一盏小灯,周老先生正坐在床边看书。看到我醒来,他放下书:“感觉怎么样?”
“好点了...”我的声音嘶哑,“就是头还有点晕。”
周老先生又给我试了试体温:“烧退了些,但还没完全退。再喝一碗药。”
他端来温在炉子上的药,看着我喝完。然后又递给我一碗白粥:“喝点粥,养养胃。”
粥煮得很烂,加了点盐。我慢慢地喝着,感觉力气一点点回到身体里。
“你们昨天都去哪里了?”周老先生忽然问。
我一怔:“去博物馆...陪心谣和南乔参观。”
“只是参观?”周老先生看着我的眼睛,“你身上的阴气很重,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我沉默了。周老先生虽然不涉足风水玄学,但他行医几十年,对“气”的感应很敏锐。有些事,瞒不过他。
“博物馆里...出了点状况。”我斟酌着说,“我试着处理了一下。”
“处理好了吗?”
“暂时好了。”我说,“但还有些事...没完。”
周老先生没再追问,只是点点头:“先养好身体再说。”
喝完粥,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再做噩梦。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烧退了大半,但浑身无力,像被人抽干了力气。周老先生让我继续躺着,按时喝药吃饭。
下午,医馆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整洁的白衬衫,背着个相机包,一看就是记者模样。他在医馆里转了一圈,然后问周老先生:“请问,赵三钱先生在这里吗?”
周老先生正在给病人抓药,头也不抬:“他病了,暂时不能见外人。”
“我是省城晚报的记者,想采访一下赵先生关于博物馆的事...”
“他病了。”周老先生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请回吧。”
记者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周老先生冷淡的表情,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我躺在房间里,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对话。记者?采访?博物馆的事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又陆续有几个记者来医馆找我,都被周老先生一一挡了回去。周老先生对外只说我在养病,不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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