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入宫月余,后宫里暗流涌动。嫔妃们虽眼红和珍贵妃盛宠,却因着先前齐月宾、方佳氏的前车之鉴,只敢做些小动作。
这日黄昏,御前的绿头牌刚翻了富察贵人的牌子,瓜尔佳文鸢就在了皇上必经的琼苑东路上“偶遇”。她特意换了身月白纱衣,执盏琉璃宫灯,在梅树下摆出临风望月的姿态。却不料胤禛远远瞧见,直接绕道而行,只丢下句:御花园夜露重,瓜尔佳氏还是早些回宫为好。惊得她手中的宫灯摔了个粉碎。
三日后,皇上按例去探望有孕的沈眉庄。甄嬛算准时辰,在必经的九曲桥上吹起《梅花三弄》。玉笛声才响了半阙,就见苏培盛小跑着过来:皇上口谕,碎玉轩甄氏禁足三日,好好学学《女则》。
景仁宫里,剪秋边给宜修梳头边说着这些趣闻。皇后望着铜镜里自己似笑非笑的唇角,轻声道:由着她们闹去。手中的玉梳突然断了一齿,她却不甚在意地搁在妆台上,只要别闹到承乾宫跟前...
窗外月色正好,照得承乾宫的琉璃瓦一片银亮。陵容正陪着母亲在暖阁里绣小儿的肚兜,对今晚后宫的风波浑然不觉。偶尔有夜风吹来几声笛音,也被母女俩的笑语盖了过去。
容儿,看你在宫里过得这般...林秀手中的针线忽地一顿,喉间的话哽住了。她望着女儿娴熟地分着茶,鎏金护甲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那动作贵气天成,哪还是当年那个在绣楼里的小丫头。
陵容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去,发现她正盯着自己腕上的翡翠镯子发呆。那镯子是前日皇上亲手给她戴上的,说是南诏进贡的珍品。她忽然明白母亲的未尽之言,轻轻放下茶盏:额娘是觉得...女儿变了吗?
窗外飘来一阵笛声,隐约是《折柳》的调子。林秀想起白日里听剪秋说的那些争宠轶事,再对比眼前女儿恬淡的模样,眼眶突然红了:娘只是没想到...她抚过陵容发间的九凤钗,我的容儿在这么个吃人的地方,竟真能过得...
话未说完,忽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胤禛披着夜色进来。他自然地接过陵容手中的茶壶:说什么呢,眼圈都红了?目光扫过案上绣了一半的婴孩肚兜,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刚去宜修那里,闻见桂花糖蒸栗粉糕的香味,她说你这段时间晚上容易饿...
林秀望着帝王肩头的雾气在暖阁里化成晶莹的水珠,又看看女儿接过糕点时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欢喜,突然觉得喉头那股酸涩化成了蜜糖。她低头继续穿针引线,绣绷上那对胖乎乎的鲤鱼,正欢快地吐着泡泡。
林秀轻轻放下绣绷,借着添茶的由头悄然退出暖阁。夜风卷着北方的倒春寒扑面而来,她却不觉得冷,反而在廊下驻足良久。透过雕花窗棂,能看见暖阁内帝王正俯身为女儿拂去鬓角的糕饼碎屑,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回到偏殿,她慢慢松开紧攥的帕子——上头还沾着未干的泪痕。西洋镜中映出自己泛红的眼角,忽然摇头失笑。原以为深宫似海,却忘了掌舵的是那位把女儿捧在心尖上的帝王。
夫人,热水备好了。小宫女轻声提醒。林秀这才发现妆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珐琅暖炉,里头银骨炭烧得正旺。剪秋白日里说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娘娘特意嘱咐的,说您怕冷...她解下外裳时,一枚平安符从袖中滑落——正是那日从一起从观音庙求来的。烛光下,符纸上安乐祥和四个字显得格外清晰。窗外风雪渐急,却盖不住暖阁里隐约传来的笑语。
林秀吹熄烛火时,忽然想起离家前丈夫的叮嘱:咱们容儿是个有福的。黑暗中她唇角微扬,是啊,有那样一个人替她挡着风雨,自己还忧心什么呢?
三更时分,承乾宫内突然灯火大亮。陵容从剧痛中惊醒,指尖死死攥住锦被——身下的床褥已浸透温热液体。胤禛几乎同时弹坐而起,赤着脚就踏下龙榻:来人!
这一声惊破了夜的寂静。宝珠带着太医们冲进内室时,帝王的中衣还敞着襟口,露出里头贴身戴着的平安符——正是陵容孕期亲手所绣。窗外惊起一群寒鸦,扑棱棱的翅膀声混着宫人杂沓的脚步声。
景仁宫那边,宜修正在睡梦中被剪秋急唤。听闻消息,她连簪子都来不及绾,抓了件披风就往外跑。穿过游廊时夜风刮在脸上生疼,却压不住她颤抖的声音:快去请林夫人!
谁知刚到承乾宫门前,就听见林秀沉稳的指挥声:热水分三锅烧着,参片要切得薄如蝉翼...转身见皇后披头散发地站在风口,连忙将人拉进暖阁:娘娘别急,容儿胎位正着呢。
四位稳婆早已各司其职:赵嬷嬷专管接生手法,钱嬷嬷盯着参汤补气,孙嬷嬷负责按摩穴位,李嬷嬷则记着时辰焚催产香。六位奶娘也都是千挑万选——有两位是太后身边的崔嬷嬷亲自从镶黄旗包衣里选的,个个家世清白,乳汁丰沛。
太后虽未亲至,却派竹息来查问。今晨刚送来的紫檀木匣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对金锞子,上头刻着长命百岁的花样。皇后更是不厌其烦地每日查验:奶娘的饮食单子要过目,稳婆的指甲长短要亲自检查,连婴儿用的襁褓都要在阳光下晒足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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