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虽然掩着,可缝隙里钻进来的寒风依旧像刀子一样刮在皮肤上。
油灯的火苗越来越微弱,灯芯上结了一层黑色的灯花,显然油已经不多了。
游枭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破旧的供桌上。
供桌是用整块松木打造的,虽然边角已经腐朽,漆皮大片剥落,但主体依旧结实。
她走到供桌前,用尽全力推了推。供桌纹丝不动,反而震得她手心发麻。
游枭喘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胳膊——这副身体看起来弱不禁风,可那股潜藏的力气还在。
她蹲下身子,双手扣住供桌的边缘,深吸一口气,腰腹用力。只听“吱呀”一声闷响。
游枭顾不上这些,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块石头,开始费力地砸向供桌的木板。
她又用手抓住裂缝,用力一掰,一块半大的木板被拆了下来。
这个过程耗费了她大量的力气,原本就发软的身体更显虚弱。
草茎很快被点燃,发出“噼啪”的轻响。游枭赶紧把燃烧的草茎塞进木板堆里,用嘴轻轻吹着气。
火慢慢烧了起来,游枭靠在火堆旁,伸出冻得通红的手烤着,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
她太累了。
从头痛昏迷到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冰雪世界,火焰的温暖让她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又一次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庙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撞开。
剧烈的声响惊醒了游枭,她一个激灵坐起身,警惕地看向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风雪站在门口,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到他穿着一件深色的斗篷,斗篷的边缘沾着厚厚的积雪,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
游枭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握紧了身边一根烧得半焦的木棍。
她的心跳有些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确定对方的来意。
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雪原小庙里,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任谁都会心生戒备。
那人走进庙里,反手关上了庙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他抖了抖身上的斗篷,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成了水。直到这时,游枭才勉强看清他的样子。
他很高,目测至少有一米八,身形挺拔,即使只是随意地站着,也透着一股迫人的气势。斗
篷的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游枭,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径直走到庙宇的另一角,离火堆远远的,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将斗篷裹得更紧了些,闭上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
整个过程,他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也没有看游枭一眼,仿佛她只是庙里的一根木头、一块石头,完全不值得关注。
游枭握着木棍的手慢慢松开了。
对方虽然看起来不好惹,但暂时没有表现出敌意。
在这样的环境下,多一个人,或许也意味着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身体的寒冷再次袭来,刚才生火带来的暖意被寒风驱散了不少。游枭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朝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很轻,踩在泥地上几乎没有声音。可就在她靠近到离男人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那个原本闭着眼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冷的眼睛。
瞳孔的颜色很深,像最深沉的寒潭。当他的目光落在游枭身上时,没有惊讶,没有探究,什么情绪都没有,就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游枭的脚步顿住了。
她很少会因为别人的目光而停下脚步,可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太冷了,冷得让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刻意为之的冷漠,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疏离,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真正进入他的眼里。
“这里……还有火。”
游枭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长时间缺水的干涩。
她指了指火堆的方向,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在邀请,还是仅仅是陈述一个事实。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冷冽的眼睛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重新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不想理会她。
游枭也不尴尬,或者说,她早已失去了感知尴尬的能力。
她只是静静地站了几秒。
“雪很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她的声音很轻。
男人还是没有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已经睡着了。
游枭皱了皱眉。
她自小就聪明,观察力远超常人。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平静,但她能感觉到他并没有真正放松。
他在戒备,只是他的戒备,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整个世界。
“我叫游枭。”她报上自己的名字,“你呢?”
依旧是沉默。
男人像是一座冰雕,纹丝不动,任由游枭在他面前自说自话。
游枭终于放弃了交流的尝试。
她转过身,慢慢走回火堆旁,重新坐下。
火焰已经小了很多,她又往里面添了几块木板,火苗重新旺了起来,暖意再次扩散。
她侧过头,看向那个角落里的男人。
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闭着眼,仿佛与这庙宇、这风雪、这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游枭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火堆上。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至少,现在有火,有一个活着的同类,还有这暂时可以遮风挡雪的小庙。
这就够了。
她靠着墙壁,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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