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上树梢,长生宗的山门外就已经热闹得像个赶集的大菜市。
苟长生蹲在门槛后面,透过门缝往外瞧。
好家伙,这帮江湖人是不是都不睡觉的?
鬼市那个牙婆正站在一块大青石上,唾沫星子横飞,手里捧着个缺了口的破碗,里面装着半碗糊状物——那是昨晚铁红袖吃剩的杂粮粥,搁了一夜,米粒都胀开了,看着像浆糊。
“诸位!这就叫‘悟道粥’!”牙婆那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透着股蛊惑人心的粗砺,“别看它馊,那是发酵后的天地灵气!别看它粘,那是大道至简的混沌状态!一百两一碗,谢绝还价,今日只限三碗!”
底下一片吞口水的声音。
苟长生嘴角抽了抽。
这帮人疯了。
他这粥里也就是昨晚顺手撒了点安神草粉末,本意是让那几个半夜不睡觉练功扰民的弟子能老实睡觉,怎么到了牙婆嘴里,就成了天地灵气了?
“我出一百五十两!”
一个满脸横肉、左脸一道长刀疤的壮汉推开人群挤了进来。
这人苟长生认识,那是“断魂刀”李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据说早年受了极重的内伤,每逢阴雨天就疼得死去活来。
“两百两!”旁边有人叫价。
“三百两!谁敢跟老子抢,老子劈了他!”李莽眼珠子通红,直接把一沓银票拍在石头上,那架势不像是买粥,倒像是买命。
牙婆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麻利地把那半碗馊粥递了过去。
李莽也不含糊,仰脖子就是一口闷。
全场寂静。几百双眼睛死死盯着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一息,两息,三息……
李莽那张原本凶神恶煞的脸突然松弛了下来,眼皮子开始打架,身子晃了两下,“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呼噜声瞬间震天响。
“死了?”人群里有人惊呼。
“死个屁!那是入定了!”牙婆扯着嗓子喊,“这是在梦中悟道!都别动他,谁动谁就是断人机缘!”
这一觉,李莽睡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那几碗馊粥被炒到了天价,苟长生不得不让小豆子连夜熬粥,故意放馊了再往外卖。
等到第三天傍晌午,李莽终于醒了。
他爬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摸刀,而是居然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噼里啪啦作响。
“神了……真神了!”李莽一脸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胸口,“老子那几根断了二十年的肋骨,竟然不疼了!那股钻心的寒气也没了!这就好像……被人从里到外洗了一遍!”
其实那就是睡饱了。
安神草能深度放松神经,加上他连睡三天,身体自我修复能力当然比平时强。
但在周围人眼里,这就是神迹。
“洗髓伐骨!这是洗髓伐骨啊!”人群瞬间炸了锅。
就在这时,一个小巧的身影钻了出来。
那是刚被苟长生“策反”没几天的药童阿青。
这丫头演技绝佳,眼眶红红的,一边抹泪一边对着山门方向磕头:“宗主说了,粥只是引子。心若不诚,喝了也是白喝。唯有放下杀心者,方能尝到真味。李大侠之所以能愈,是因为他在梦中放下了屠刀。”
这番话是苟长生昨晚写在纸条上让小豆子递给她的。
李莽愣住了。
他看着自己那双沾满血腥的大手,又看看地上那把跟了他几十年的鬼头刀。
“咔嚓!”
一声脆响,那把精钢打造的鬼头刀被他徒手折成了两段。
“弟子李莽,愿放下屠刀,求宗主收留!”李莽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苟长生在门后看得叹气。完了,这下真把这黑店开成收容所了。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打发这壮汉,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相公!相公!”
铁红袖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手里还拎着把秃毛的大扫帚,那是从夜枭那儿抢来的。
“怎么了这是?”苟长生吓了一跳。
“我也要学那个什么扫地心法!”铁红袖把扫帚往地上一杵,震得灰尘四起,“刚才我在演武场试了半天,怎么扫那叶子都不转圈?是不是我的扫帚不对?还是我不够诚心?”
苟长生看着自家这个憨憨老婆,有点头疼。
夜枭那是练了二十年的轻功底子,你那是只会用蛮力的大风车,能一样吗?
“夫人啊,”苟长生一脸语重心长,顺手帮她把乱了的鬓发别到耳后,“你的道不在这扫帚上。你看那口锅,那才是你的本命法宝。俗话说得好,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咳,不对,是想要抓住天地的大道,得先学会掌握火候。”
“火候?”铁红袖似懂非懂地点头,“是不是像上次烤野猪那样,外焦里嫩?”
“对!就是那个理儿!大巧不工,重剑无锋……呃,重锅无锋。”
把铁红袖忽悠去厨房研究“火候之道”后,此时天色已暗。
苟长生独自一人来到后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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