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穿过梧桐巷,带着巷口石榴花的甜香,吹进苏见远的小院。石桌上,堆着一沓厚厚的信封,都是《瓷碗里的人间烟火》出版后收到的读者来信。林微盘腿坐在藤椅上,拆信的动作轻快,像在拆一份份藏着时光的礼物。
“你看这封,”林微举起一封信,眼里闪着光,“是来自西南小镇的读者写的,说她家里有一只民国瓷枕,是奶奶的陪嫁,枕头上刻着两句诗,奶奶临终前说‘瓷枕藏着等的人’,可她始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见远凑过去,接过信纸细读。字迹娟秀,字里行间满是困惑与期盼:“奶奶说,当年爷爷去前线打仗,走前送了这只瓷枕,说等他回来就解开诗里的秘密。可爷爷再也没回来,这秘密就藏了一辈子。”
林微放下信纸,拿起那只青釉红梅瓶摩挲:“你说,这瓷枕背后,会不会也藏着一段未了的牵挂?”
苏见远看着她眼里的期待,轻声笑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就当是开启一场‘旧物寻踪’之旅。”
这个提议让林微瞬间雀跃起来,她立刻翻出地图,找到那个西南小镇的位置:“离这儿不算太远,坐火车五个小时就能到。我们可以顺便看看小镇的风土人情,收集更多故事。”
出发前,王大妈塞给他们一大包卤味和晒干的桂花:“路上垫肚子,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报平安。”沈念安也特意送来一本民国时期的西南风物志:“说不定能帮你们了解当地的窑口和民俗。”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林微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与村庄,手里捧着读者的来信,一遍遍读着瓷枕上的诗句:“枕畔梅香绕,归期赴雪朝。”
“‘归期赴雪朝’,”苏见远坐在身边,轻声分析,“雪朝是雪后的清晨,或许是约定归来的时节。这瓷枕的窑口,说不定和沈念安祖母的窑厂有关联。”
林微点点头,翻开沈念安送的风物志:“你看这里写着,民国时期西南有个‘梅溪窑’,擅长在瓷枕上刻诗绘梅,和诗句里的‘梅香’刚好契合。”
五个小时后,火车抵达小镇。读者陈念秋早已在车站等候,她穿着朴素的蓝布衣裳,手里拎着一个竹篮,见到两人便热情地迎上来:“苏先生、林小姐,一路辛苦了!我带了家里种的李子,你们尝尝。”
跟着陈念秋回到老宅,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梅树,虽不是开花的季节,枝桠却苍劲有力。堂屋里,一只青釉瓷枕摆在八仙桌上,枕面绘着一枝墨梅,旁边刻着那两句诗,釉色温润,和青釉红梅瓶的风格果然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奶奶的瓷枕。”陈念秋轻轻抚摸着枕面,“奶奶生前总抱着它睡觉,说能闻到梅香,像爷爷在身边一样。”
林微戴上手套,仔细查看瓷枕的底部,忽然发现枕底有一个细小的暗格,用蜡密封着。她和苏见远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刮开蜡层,从暗格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已经泛黄发脆,上面是一行刚劲的字迹:“念秋吾妻,若我归期延误,可往梅溪窑寻张师傅,取我藏于窑后的木盒。——君泽”
“君泽是我爷爷的名字!”陈念秋激动得声音发颤,“原来奶奶一直等的,是这个线索!”
苏见远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又看了看瓷枕上的诗句,心里已有了轮廓:“这张师傅,说不定就是当年烧制瓷枕的匠人,木盒里,或许藏着爷爷未说出口的话。”
夜色渐浓,小镇的月光格外清亮。三人坐在院子里,喝着粗茶,聊着奶奶的往事。陈念秋说,奶奶一辈子没再嫁,守着老宅和瓷枕,年年冬天都盼着雪朝,却终究没能等到爷爷归来。
林微靠在苏见远的肩头,心里忽然软软的。这些旧物背后的故事,有遗憾,有牵挂,却也藏着最纯粹的深情。而他们的“旧物寻踪”之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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