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念念别怕，娘就是拼了这条命…”
“娘，信我！”她反手握住娘亲颤抖的手。
旁边几个姑娘已瘫软在地，李芍药突然抓住她的衣袖，“宋妹妹，我，我宁愿死在土匪刀下…”
话没说完，她们就被团团围住，粗糙的麻绳勒进她纤细的手腕。
身后家丁的吐息喷在她颈后，混合着令人作呕的大蒜和劣酒气味。
宋时念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翻涌的怒火。
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地意识到，平民在生杀予夺的权贵眼里，命如蝼蚁！
——
夕阳将西厢房的雕花窗棂染成暗红色，宋时念和十几个年轻女子被关在这间潮湿的厢房里。
透过窗缝，她看见老弱妇孺像牲口般被推搡着走向后院柴房，孩子们的哭声隐约可闻。
几个家丁正在院中分赃，把从她们身上搜刮的铜钱抛来抛去，笑声刺耳得令人生厌。
“堤坝那边又缺人了？”
“这季雨水多，冲垮了好几处。”
“反正这些流民死了也不用报官…”
“那几个标致的小娘子…”
“急什么？老爷享用完了自然轮到咱们…”
宋时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明白了祖父那个“三”字手势的含义——三更时分，拼死一搏。
这世道，跪着求生只会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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