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念搭箭、拉弦、松手一气呵成。
“嗖”的一声,狼眼爆出一团血花!没有犹豫,没有颤抖,就像过去每一天里练习过千百次那样。
“结圆阵!”宋老爷子声如洪钟。
妇人们动作迅捷,王婶一把将春生塞进板车底下,反手抄起铁锅。
沈氏单臂搂住三个孩童,另一只手已攥紧削尖的竹矛。
就连平日最柔弱的张家媳妇,都红着眼举起了烧火棍。
汉子们早已在外层组成人墙。
宋四郎的背贴着宋三郎的肩,张大郎的肩抵着张铁匠的背,几十号人的喘息声在闷热的夏夜里此起彼伏。
几个会使箭的汉子无需招呼,眨眼间已蹿上岩石、树杈等至高点——
这是大伙一个多月来无数次遇险磨出来的默契。
宋二郎手持柴刀站在最前面,刀锋划过便是一声狼嚎。
“接着!”李芍药抡起燃烧的柴火扔给外围的宋三郎,“朝它们眼睛抡!”
“得嘞!”宋三郎咧嘴一笑,一头灰狼龇牙扑来,被他当头一柴火砸在鼻梁上,顿时发出“嗷呜”惨叫。
宋时念立于车辕上,连珠般射出三箭,箭箭封喉。
狼群却越聚越多。
一头体型硕大的黑狼突然从侧面窜出,利爪直取正在搭箭的周猎户后背!
“老周低头!”宋老二一声暴喝,箭瞬射而出。
黑狼在半空中被射穿肚腹,肠子拖了一地,却仍凶性不减,一口咬住周猎户的腿。
“畜生!”周猎户痛得面目扭曲,却硬是反手一箭捅进狼眼,箭矢从狼颅后穿出,带出一蓬脑浆。
宋时念忽然瞥见不远处岩石上蹲坐的白影——
头狼!
它比寻常野狼大出一圈,独眼闪着狡黠的光。
“四哥小心!”
白狼如闪电般扑向宋四郎后背,宋时念反手抽箭——箭囊已空!
电光火石间,宋时念抄起柴刀飞跃而下。
“铛——”
刀锋与狼牙相撞,震得她虎口发麻。恶臭的狼涎滴在她手背上,腥膻扑鼻。
她突然矮身,柴刀上挑,锋刃精准切入白狼咽喉!
滚烫的狼血喷涌而出,溅了她满身。
头狼哀嚎着倒地,狼群攻势顿时一滞。
众人趁机反攻,箭矢、柴刀、竹茅、火把齐齐挥舞。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最后几头狼夹着尾巴逃进了深山。
营地中央,宋时念颤抖着抹去脸上的血污。
篝火余烬照亮她脚边——七具狼尸,三头被箭矢贯穿咽喉,四头死于柴刀之下。
“箭术又精进了。”宋四郎喘着粗气道。
她望着四哥,突然笑出了声。
杏眼弯弯的,像是盛着碎落的星光,又像是噙着未落的晨露。
曾经的噩梦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很轻很轻。
夜风卷着狼血的腥气拂过脸颊,她摸到掌心被弓弦勒出的血痕——命运的獠牙,是能被斩断的。
宋四郎怔了怔。
他许久未见小妹这般笑了,不是强撑的坚毅,不是讨好的乖巧,而是某种破茧般的明亮。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营地已忙碌起来。
小饼蹲在火堆旁,正用烈酒给周猎户洗腿上的咬伤——这还是宋时念提出的方法。
周猎户咬着一截木棍,额头青筋暴起,却愣是没吭一声。
“忍着点。”李郎中往伤口撒上金创药,“这狼牙脏,得杀灭邪祟。”
药粉混着烈酒味在晨雾中弥散,引来几个孩子好奇的张望,又被妇人急忙拽走。
另一边,几个汉子正麻利地剥着狼皮。
“这白狼的皮毛倒是完整。”宋二郎拎起头狼的尸身,“硝好了给阿爷做护膝。”
大喜奶已经架起铁锅,钱氏将狼肉切成条状扔进沸水里焯。
“多煮几遍去膻味,晒干了能存半个月。”
几个少年正用草木灰掩盖血迹,女人们把晾晒的野菜飞快打包,连六岁的春生都抱着一捆箭矢来回奔跑。
没有劫后余生的哭嚎,没有拖沓抱怨,只默契地忙碌着,无需言语。
“记得把身上染血的衣裳换下来。”宋老爷子拄着拐杖巡视营地,“这血腥味太冲,保不齐会引来别的玩意儿。”
宋时念闻言双眼一亮——这可真是瞌睡递了个枕头!
她被身上浓重的腥膻味熏得头发晕,正愁找不到由头避开众人耳目。
“我去溪边打水,顺便清洗一下!”
她拿起衣裳包袱,抄起两个空木桶,不等旁人应答便快步往林间走去。
身后传来沈氏的叮嘱,“当心些,别走太远!”
“知道啦!”她头也不回地应着,脚步却越发轻快。
待确认四下无人,一个闪身便钻进了茂密的灌木丛后。
空间里,清新的草木气息瞬间冲散了血腥味。
宋时念利落地脱下染血的衣衫,站在青石水缸旁,一瓢接一瓢地往身上浇着水。
水珠顺着发丝滚落,冲走了发间凝结的血块,也带走了满身的疲惫。
匆匆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粗布衣裳,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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