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进攻在午后短暂停歇后,变得更加疯狂。
他们似乎改变了策略,不再一味地冲锋,而是用迫击炮不断轰击城墙,砖石在炮火中碎裂、坍塌,城墙上的防御工事很快就被摧毁了大半。
“轰!”又一发炮弹落在城墙附近,震得医疗队的窗户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沈砚扶着一个吓得发抖的小伤员,心里沉甸甸的。
城墙上的枪声越来越稀疏,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响,更显得绝望。沈砚知道,情况不妙——弹药可能真的耗尽了。
“沈先生,你看!”苏婉指着窗外,声音带着惊慌。
沈砚望去,只见城墙的东北角在炮火中轰然倒塌,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日军像潮水一样从缺口涌了进来,挥舞着刺刀,嘶吼着冲向城内。
“破城了!”有人大喊,医疗队里顿时一片混乱。
“别慌!”王军医大喊,“守住这里!伤员还需要照顾!”
但混乱已经无法阻止,几个轻伤员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外面的枪声吓了回来。
“老李呢?”沈砚心里一紧,没看到老李的身影。
“李班长在外面打仗呢!”一个士兵跑进来说,“他让我们保护好医疗队!”
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破城意味着巷战,意味着更残酷的厮杀。他看向苏婉,她正紧紧抱着一个吓得哭出声的小护士,脸色苍白,眼神却很坚定。
“把能走的伤员转移到后面的地窖去!”沈砚当机立断,“不能走的,我们留下照顾!”
苏婉立刻反应过来,点头道:“我去开门,你组织大家转移!”
两人分工合作,沈砚和几个还能动的士兵搀扶着轻伤员往后院的地窖转移,苏婉则守在门口,引导大家。炮弹不断地在附近爆炸,房屋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火的士兵冲进了医疗队,嘶吼着扑向旁边的水缸。沈砚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推进水缸,火灭了,但士兵的身上已经被烧伤了大半,疼得满地打滚。
“快!救他!”沈砚大喊。
苏婉立刻冲过去,用剪刀剪开他烧焦的衣服,敷上特制的烧伤草药。草药碰到伤口,士兵疼得惨叫,却也渐渐平静了些。
转移工作还在继续,地窖里已经挤满了人。沈砚清点了一下,大部分轻伤员都转移过去了,只剩下十几个重伤员,包括还在昏迷的周营长。
“你们也下去!”沈砚对苏婉和王军医说,“这里有我就行了。”
“不行!”苏婉立刻反对,“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王军医也点点头:“我是医生,不能丢下伤员。”
沈砚心里一暖,没再坚持。他知道,就算劝,他们也不会走的。
外面的枪声和喊杀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日军的叫喊声和老百姓的哭喊声。沈砚握紧了手里的一把剪刀——这是他现在能找到的唯一“武器”。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几个日军端着刺刀冲了进来,看到里面的伤员和沈砚他们,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八嘎!”一个日军嘶吼着,举着刺刀刺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伤员。
“住手!”沈砚想也没想,扑过去推开伤员,手里的剪刀狠狠刺向日军的胳膊。
日军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恶狠狠地看向沈砚,举刀就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日军应声倒下。
沈砚回头,只见老李浑身是血,拄着一把步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士兵,眼神凶狠地盯着剩下的日军。
“老李!”沈砚又惊又喜。
“沈先生,你们没事吧!”老李大喊着,和士兵们一起冲了进来,与剩下的日军厮杀在一起。
医疗队里顿时成了战场,枪声、喊杀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沈砚护着伤员,苏婉则趁机给受伤的士兵包扎,王军医也拿起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向一个日军的腿。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冲进医疗队的日军被全部消灭,但老李带来的士兵也牺牲了两个,老李的胳膊也被刺刀划了一道深伤口。
“快!撤!”老李捂着伤口,急道,“张团长带着人在西门突围,让我们带着伤员去汇合!”
“周营长怎么办?”沈砚问。
“抬着走!”老李咬着牙,“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出去!”
士兵们立刻找来简易的担架,抬起周营长和其他重伤员。沈砚扶着一个断腿的士兵,苏婉背着一个药箱,跟在后面。
外面的街道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尸体遍地,房屋燃烧着,浓烟滚滚。日军正在逐屋搜查,枪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日军,沿着后街往西门跑。一路上,不断有士兵和百姓加入他们的队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和绝望,却又在求生的本能下奋力奔跑。
快到西门时,他们遇到了张团长。他的左臂空荡荡的,显然是被炸断了,却依旧拄着一把大刀,指挥着士兵们突围。
“快!从这里走!”张团长看到他们,大喊道,“日军还没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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