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卫东那封浸透着嫉妒与算计的举报信,发酵速度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迅猛,像一颗投入静水深潭的石子,短短几日便搅动得清水镇的风都变了味。
十月十八号,日头刚过中天,暑气尚未散尽,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便载着尘土与威压,再度碾过村口的土路,稳稳停在了沈清那座素朴的小院门口。
与上次不同,这次车门推开后,除了那位戴着黑框眼镜、神情拘谨的王科长和他的年轻同事,还多了一位面色沉如寒铁、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
一身熨帖的中山装,领口系得严实,眉宇间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凌厉,周身散发着不容置喙的权威感。
镇上的人早已私下传开,这是县卫生局稽查股的刘副股长,是管着全县医疗稽查的“硬角色”。
这阵仗,比上次的问询严厉了不止一星半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来“动真格”的。
吉普车的引擎声刚歇,早已守在自家“回春堂”门后的钱卫东,便立刻迈着轻快的步子踱了出来,脸上堆着刻意的谦卑,眼角眉梢却藏不住几分志得意满的讨好,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
“刘股长!王科长!哎哟,您二位领导亲自驾临,一路风尘仆仆,真是辛苦了辛苦了!”他一边点头哈腰地寒暄,一边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好烟,手指都有些发颤,“有什么需要我们基层配合的,您尽管指示,我钱某人一定全力效劳!”
那位刘股长却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目光都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更未去接那包烟,锐利如鹰隼的视线掠过闻讯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乡邻,最后定格在闻声从院里缓步走出来的沈清身上。
那眼神,带着自上而下的审视,像在掂量一件物品的分量,又带着执法者特有的不容置喙的威严,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你就是沈清?”刘股长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沸水,瞬间压下了周遭的窃窃私语,自带一股无形的压力,穿透力极强。
“是我。领导好。”沈清微微颔首,面色平静得如同秋日的湖面,不见丝毫慌乱,可心底却悄悄绷紧了一根弦。
她清楚,钱卫东这次是下了血本,搬来了真正能“拿捏”她的关系——“无证行医”这四个字,在眼下的规矩里,确实是足以将她彻底击垮的软肋。
“接到群众多次实名举报,”刘股长开门见山,语气比上次王科长的问询严厉了数倍,每一个字都带着官方的冰冷,“反映你无证行医问题突出,且私自制作、传播成分不明的所谓‘药品’,扰乱医疗秩序,性质恶劣!根据我们初步核查,你那个‘民间卫生员’的身份,根本涵盖不了你目前开展的诊疗活动!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停止一切诊疗行为,全力配合我们进行全面调查!”
“停止诊疗?”沈清眉头微蹙,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刘股长,院里还有几位乡亲是复诊,还有两个是急性腹痛的急症病人,若是贸然停止,恐怕会延误病情……”
“这是命令!”刘股长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语气冷得像冰,“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必须停止一切相关活动——这是对群众的健康负责,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小王,小李,进去!把所有相关的药材、诊疗记录,还有那个什么‘玉容散’,全部登记封存,带回局里逐项检验!”
“是!”王科长和那位年轻的李干事立刻应道,拿起随身携带的封条和登记本,就要往院里闯。
“等一下!”沈清下意识地挡在院门口,身姿不算高大,却像一堵坚实的墙,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几分不容撼动的坚定,“领导,诊疗记录和堂屋药柜里的常规药材,我可以全力配合检查。
但‘玉容散’并非药品,只是我个人试做的护肤用品,数量极少,从未对外流通,更没有用于诊疗,不该在封存范围之内。
至于停止诊疗……能否请领导宽限一两日?至少让我把今天已经约好的几位急症病人处理完毕,交代清楚后续护理事宜,避免病情恶化,这也是对乡亲们的健康负责,不是吗?
“沈清!你还敢跟领导讲条件?”钱卫东在一旁立刻拔高了声音,尖声指责,脸上的讨好瞬间换成了义正词严的虚伪,“领导这是为你好,更是为咱们全镇老百姓好!你那些来路不明的方子,谁知道会不会吃出人命?现在及时停止,是给你留退路,是及时止损!”
刘股长的目光在沈清脸上停留了片刻,见她眼神清澈坦荡,不卑不亢,没有丝毫胡搅蛮缠的慌乱,再转头看向院外围拢的乡邻。
老人们紧锁眉头,妇人们低声议论,年轻人脸上满是愤愤不平,几乎所有人的神色里,都藏着对沈清的担忧和对这场“调查”的质疑。
他心底微微一动,强硬执法固然能快速收场,可若是激起民怨,传到县里,对他而言也绝非好事。
沉吟片刻,刘股长终是松了口,却依旧绷着脸,语气不容置喙:“好,就给你今天下午的时间。仅限处理已约定的急症病人,绝对不得接诊新的患者。所有药柜,现在就贴上封条,明天一早,我们必须带走所有相关物品和记录,进行彻查,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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