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刮得窗棂呜呜作响。白颖宇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面前摆着一壶温好的酒,两个酒杯。他叫来了白景双和白景武,两个儿子刚巡查完前院的防卫,脸上还带着风霜之色。
“坐。”白颖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比往常沉了几分。
白景双先坐下,他性子沉稳,眉宇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持重,双手放在膝盖上,静待父亲开口。白景武则有些坐不住,屁股刚沾到椅子边,又微微欠起身,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父亲这几日神色凝重,今日特意叫他们来,想必有要事。
白颖宇给两个儿子各倒了一杯酒,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涟漪:“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白景双摇头:“请父亲示下。”
白景武挠了挠头:“是不是……又有什么事要吩咐我们做?”
白颖宇端起酒杯,却没喝,只是看着杯中的酒:“你们娘跟着二奶奶去了西安,家里就剩下咱们爷们几个。现在是什么世道,你们比谁都清楚——洋兵在城里划了地界,流民遍地,生意停了,日子难以为继。可以说,白家现在就在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是生,往后一步,就是家破人亡。”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兄弟俩心上。白景武脸上的轻松也消失了,眉头紧紧皱起。
“你们都大了。”白颖宇看向白景双,“景双,你今年二十五,性子平稳,做事有耐心,这是你的长处。这些日子清点物资、登记账目,你做得滴水不漏,爹都看在眼里。”
接着,他又转向白景武:“景武,你二十三岁,性子跳脱,好动,看似不稳妥,但胜在胆子大,脑子转得快,前几日帮着加固防卫,那些洋式的法子,亏你想得出来。”
兄弟俩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白颖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呛得他喉咙发烫:“白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一个人撑不住。你们是我的儿子,是白家的子孙,这担子,该你们挑起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目光灼灼:“景双,你继续盯着库房和账目,家里的物资进出,一分一毫都不能错。乱世里,手里的东西比什么都金贵,得靠你这细心劲儿看紧了。”
“是,爹。”白景双郑重应道,腰杆挺得笔直。
“景武,”白颖宇的语气更沉了些,“你跟景琦搭个伴,负责前院和庄子的防卫。你俩一个活泛,一个胆大,正好能互补。记住,守住了门,才算守住了家,遇到事别冲动,但也不能怂,该硬气的时候,就得拿出白家爷们的样子!”
白景武猛地站起来,胸脯拍得砰砰响:“爹放心!有我和景琦在,谁也别想进咱们白家的门!”
白颖宇看着两个儿子,一个沉稳如山,一个锐如尖刀,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或许还有些稚嫩,但乱世最能磨练人,他们已经开始长成能为白家遮风挡雨的模样。
“咱们爷们四个,”白颖宇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我,你们俩,再加上景琦,从今往后,拧成一股绳。不管外面是洋兵还是乱匪,不管日子有多难,都得把这百草厅守住,把这老宅护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屋正中“百草厅”的匾额,一字一句道:“这是咱们白家的根,根在,家就在。”
白景双和白景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他们同时站起身,对着白颖宇深深一揖:“儿子明白!定不负爹的托付,守住白家!”
白颖宇看着他们,缓缓点头。窗外的风还在刮,但堂屋里的空气却仿佛被这股子爷们的血气烘得暖了几分。
他知道,前路必定布满荆棘,但只要这四个爷们同心协力,这白家的根,就断不了。这风雨飘摇的大宅门,总有守到云开雾散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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