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了就别回来!黑心烂肚肠……居然要把嬉嬉一个人丢在山洞里!亏你想得出这歹毒主意!我就不信,离了你,本少爷出不去!”
金元宝一边骂,一边气得在洞内来回踱步,走得乏了,复又坐下,闷闷不语。
他怔怔地瞧着夏嬉嬉,见她嘴唇烧得干裂脱皮,都快渗出血了,遂起身取了碗清水,拈根干净枯枝蘸湿了,往她唇上轻轻抹了抹。
这时,洞外枝叶窸窣作响,金元宝警觉起来,竖耳细听,随即放轻脚步走到洞口,探头向外窥望。
只见洞外平坦处,不知何时多了件物事——乃是用厚阔草叶、长翎羽毛并粗韧藤蔓捆扎成的简易拖撬。
一人正站在拖撬旁整理牵引绳索,不是宋乾又是谁?
“把夏嬉嬉背出来,绑在这上面,快点!趁我还没改主意……”宋乾板着脸道。
金元宝眼中精光一闪,也不多话,扭身蹦跳着进了洞。
片刻功夫,便背着夏嬉嬉出来,小心把将她往拖撬上放,动手捆绳。
“绑紧些!若是拖行时颠簸,不小心滚落下去,休想我回头寻她!”
宋乾厉声叮嘱了一句,便进洞去取他们所剩不多的行囊,并三件厚实软和的新棉衣出来,盖了一件在夏嬉嬉身上,自己与金元宝各穿了一件。
“给,换上,省得我路上背着累赘。” 金元宝忽地递过一双鱼皮靴子给他。
“你就做了两双,我穿了,你穿什么?” 宋乾只道那两双鱼皮靴子,是金元宝做给自己和夏嬉嬉的。
金元宝嘻嘻一笑,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双用羽毛和花瓣膜做的白色棉鞋,道:“我偷空另做了一双。”
宋乾见了,便脱下脚上早已磨穿破败的旧鞋,换上新的鱼皮靴,面色不由得缓和了些,道:“我方才在外观察许久,发现这烛龙盘踞的山海附近,地表光秃一览无余,竟没半只活物。你既要带着夏嬉嬉,就得找地势平缓处拖行,所以不能再藏在山脊内侧,得冒险攀到山脊上行走。只盼行此险途时,那烛龙的独眼始终紧闭着才好。”
“那它要是睁眼了可怎么好?”金元宝脸上的笑意敛了,露出几分担忧来。
“这会儿倒知道怕了?我还当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宋乾白了他一眼,续道,“画册上记载着,烛龙睁眼便是白昼,闭眼便是黑夜,故而天亮之前,应是安然无虞的。且天亮前,咱们必须走出这片山脉,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什么悔不悔的,走就是了。”金元宝拉起拖撬的牵引绳,往山顶行去。
夏嬉嬉虽不能睁眼动弹,心中却清明,只觉洞穴离山顶似是不远,乾宝二人合力略抬了抬拖撬,很快便到了平阔的山脊,一路向前。
想到身侧即是那血海烛龙盘踞之处,心中不免惊惶,倒觉得此刻眼不能睁,或许是桩幸事。
正暗自庆幸,脑袋里突然一阵抽痛,且痛一阵歇一阵,没个停,她几乎能断定是玄幽在作祟,却苦于无计可施。
不由心里愤然想着:玄幽!你究竟是何物?为何撺掇我来此险地?意欲何为!
那玄幽似能洞悉她心思,剧痛又猛地加剧一分,却依旧缄默不语!
夏嬉嬉猜测,他定是畏惧那烛龙威势,也许离了此地,自己便能好转起来。
岂料脑袋胀痛愈发难忍,像是要炸开一般,竟致她短暂晕厥过去,清醒后又反反复复!双目始终如坠黑暗深渊,怎么也睁不开!
她愤恨欲狂,恨不能立时将玄幽从脑中抽剥出来,碎尸万段,奈何身子动不得,一点法子都没有!
宋乾似是发现了她的异状,在一次停下歇脚,采果充饥时,与金元宝商议道:“你看夏嬉嬉的脑袋肿成那样,估计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往前再走一段,找个合适的地方,把她埋了吧?”
“岂能草草埋在薮里了事?”金元宝不依道,“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把她背回金家埋!”
夏嬉嬉闻之,心中大急:别埋我!不要埋我!我还活着啊!玄幽!快从我脑袋里出来!你真要害死我不成!
孰料此番玄幽竟回应了,声音细若蚊蚋:“对不住……再……再忍耐些……” 说罢,又没了声息。
随之而来的,又是漫无尽头的拖行与无边黑暗。
夏嬉嬉心力交瘁,几欲放弃,只道生死有命,终归一死。
她不再留心宋、金二人言谈,只盼能就此昏沉不醒,一了百了!
直至一日,一阵前所未有、排山倒海般的剧痛袭来,她终是彻底晕死过去……
那死去的滋味,竟出奇的好!没有半分疼痛,身子轻飘飘往上浮,像要往极乐世界去……
“嬉嬉?嬉嬉……”
慢着……死了怎还能听见有人唤她?!
她试着睁眼……竟真个睁开了!眼前虽仍是一片昏黑,却是睁眼所见之黑,身下触感光滑冰冷,像是坚硬的鳞甲。
“嬉嬉,你方才可吓死我了!你那大脑袋里突然钻出个物件,迎风见长!竟化作一条玄色蛟龙!它说能带咱们找到这薮的出口,很快就能回金家,总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金元宝在旁边絮絮叨叨,语气里满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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