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炼制出品质尚可的辟谷丹,如同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人终于见到了指引前路的灯塔。王长生并未因这初步的成功而沾沾自喜,反而更加沉静下来。他深知,丹道入门仅仅是开始,而自身修为,才是承载一切技艺、通往长生大道的根本。
他将更多的心力投入到了《太极玄清道》的修行之中。只是这一次,他的修行方式,因着炼丹的体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清晨,大竹峰后山竹林。
“墨竹”剑在王长生手中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流光,不再是之前那般追求极致的速度与凌厉,反而多了几分圆转如意的意味。剑锋划过空气,带起的不是尖锐的破风声,而是如同溪流潺潺般的轻吟。他演练的依旧是那套基础的青云剑法,但每一招每一式,真元的流转都异常精准、凝练。
心念微动,剑气离体三尺,凝而不散,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将一片飘落的竹叶均匀地削成两半,切口平滑如镜。随即剑气回转,如臂使指,没有丝毫真元外泄的浪费。
这便是玉清五层“凝元”境界的体现。真元不仅量增,其质也更显精纯、凝聚,操控起来远胜第四层时。而王长生此刻的操控,更是带上了一丝炼丹时体察入微、掌控精妙的神韵。他不再是将真元粗暴地灌注于剑身,而是如同引导药性一般,细致地引导着真元在剑身、在剑气中流淌,使其威力内蕴,运转效率倍增。
练剑完毕,他盘膝坐下,开始每日的吐纳功课。神识内守,引导天地灵气入体,经由《太极玄清道》法诀炼化,汇入丹田气海。之前,这个过程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汲取与转化。而现在,他尝试着以炼丹时体察药性变化的那种敏锐感知,去“观察”自身真元在经脉中运行的细微轨迹,去“聆听”灵气被炼化时那无声的韵律。
他发现自己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哪些经脉通道更为顺畅,哪些关窍处真元运行稍显涩滞。他甚至能隐约察觉到,自身在吸纳、炼化天地间水、木属性灵气时,那种天然的亲和与效率,远胜于对其他属性灵气的汲取。
“原来如此……修行,亦如炼丹,需明察自身这具‘丹炉’,知晓其特性,疏通其关窍,方能事半功倍。”王长生心中明悟渐深。
午后,他回到那间僻静的厢房,再次开炉炼丹。这一次,他不再局限于辟谷丹,开始尝试另一种稍复杂些的低阶丹药——“清心丹”。此丹以清心花为主药,辅以宁神叶、冰心草,有清心明目、驱除杂念之效,对修行前的入定颇有帮助。
处理药材时,他手指拂过宁神叶的脉络,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安抚心神的力量;捏碎冰心草时,一丝清凉之意顺着指尖蔓延,让他灵台一清。他对这些药材的“性情”有了更直观的体会。
控火炼丹时,他将在练剑、吐纳中磨练出的那份对真元精妙入微的掌控力,完美地运用其中。文火武火的转换如同呼吸般自然流畅,神识密切关注着炉内三种药性的融合,如同调和着三种不同音色的乐器,引导它们奏出和谐的乐章。
数个时辰后,丹成出炉。五颗龙眼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沁人心脾凉意的清心丹静静躺在炉底,丹身圆润,隐有云纹,品质竟中等!
王长生脸上露出笑容。他发现自己炼丹的成功率与成丹品质,随着自身对真元掌控力的提升以及对药性理解的加深,正在稳步提高。而每一次成功的炼丹,那种对心神、对真元精细操控的极致要求,反过来又如同一种特殊的修炼,不断锤炼着他的神识与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力。
修行与丹道,在此刻形成了奇妙的互补与循环。
夜晚,他服下一颗自己炼制的清心丹,只觉一股清凉气流直贯识海,白日修行、炼丹积攒的些微疲惫与杂念顷刻间冰雪消融,心神瞬间进入古井无波的澄澈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运转《太极玄清道》,效率更高,对功法的理解也似乎更深了一层。
日复一日,王长生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晨起练剑,锤炼真元掌控;上午研读道经丹方,或去药圃辨识草木;下午开炉炼丹,实践感悟;夜晚服丹静修,巩固根基。
他不再刻意去追求突破,只是沉下心来,将玉清五层的每一分潜力都挖掘出来,将根基打磨得无比扎实。丹田内的淡蓝色真元,日益浑厚凝实,如同深潭之水,表面平静,内里却蕴含着磅礴的力量。神识覆盖的范围更广,感知也愈发敏锐,数丈之外竹叶上的露珠滚动,都清晰映照心间。
大青山、铁羽和钢翎也在这安宁而充满灵性的环境中茁壮成长。大青山体型愈发雄壮,皮毛青光流转,额间那对牛角隐隐有玉质光泽。铁羽和钢翎的羽毛彻底褪去了雏鸟的绒软,变得坚硬如铁,白底色上的淡金纹路愈发清晰,双翼展开已颇有气势,飞行高度与距离也与日俱增。它们长期服用王长生炼制的、不含杂质的合格丹药,体内灵气充灵智渐盈,现如今都有玉清境三层实力了,他们的实力增长不用修炼,只要成长就行!。
这一日月圆之夜,王长生于院中静坐。月光如水,洒落周身。他并未运转功法,只是自然而然地呼吸,体内《太极玄清道》真元却如同拥有生命般,自行缓缓流转,周而复始,圆融无碍。气息绵长深远,与周围的月光、竹影、山风仿佛融为一体。
他睁开眼,眸中神光内敛,清澈如水,再无丝毫初入五层时的虚浮与躁动。
玉清境第五层的境界,至此已彻底巩固。真元、神识、肉身,皆达至当前阶段的圆满状态,根基之牢固,远超寻常同阶修士。
他抬头望月,心中一片宁静。他知道,这只是修行路上的一个小小驿站。前方,玉清六层“化形”的境界已然在望,那将是真元操控的又一次质变。而丹道之途,更是浩瀚无垠。
但此刻,他心中无惧亦无急,唯有如水般的沉静与坚定。根基已固,前路自明。他收起蒲团,缓步走回厢房,身影融入温暖的灯火之中。
大竹峰的夜,静谧而祥和。唯有那渐圆的明月,无声地见证着一位少年道者,在平凡日夜中,悄然积蓄着迈向更高境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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