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安阳郡主那临水的花厅,苏瑾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与往日不同。侍女们奉茶后便远远退开,垂手侍立在廊下,确保厅内的谈话绝不会被第三人听去。郡主今日也未闲适地倚在榻上,而是端坐在主位,神色间少了几分平日的慵懒随意,多了几分郑重。
“苏三小姐,请坐。”安阳郡主抬手示意,待苏瑾坐下后,她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先闲话家常,而是开门见山,“今日请你来,是有一桩事,想听听你的见解,或许……还需借你之力。”
“郡主言重了。但有所命,只要苏瑾力所能及,定当竭尽全力。”苏瑾心中警铃微作,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却沉稳,并未立刻大包大揽。
安阳郡主对她的反应似乎颇为满意,微微颔首,缓缓道:“你可知‘四海商行’?”
苏瑾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略有耳闻。听闻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商号,生意遍布南北,实力雄厚。”
“何止是雄厚。”安阳郡主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其背后东家能量通天,与宫内、与几位皇兄都关系匪浅。便是本郡主的父王,也要给他们背后东家几分薄面。”
苏瑾垂眸,静待下文。
“前两日,四海商行的大掌柜,递了帖子到王府,想求见本郡主。”安阳郡主端起茶杯,轻轻拨弄着浮沫,“你猜,所为何事?”
苏瑾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却依旧摇头:“臣女愚钝,不敢妄加揣测。”
“为了那‘琉璃宝镜’。”安阳郡主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地看向苏瑾,“他们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知道本郡主与这镜子渊源颇深,便想通过本郡主,见一见这制镜的‘幕后之人’。”她刻意在“幕后之人”四字上加重了语气,目光如炬,紧紧锁住苏瑾的脸。
花厅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窗外竹叶的沙沙声。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苏瑾知道,这是摊牌的时刻。安阳郡主不再满足于猜测,她需要确认,也需要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
苏瑾沉默了片刻,并非慌乱,而是在飞速权衡。否认?在郡主几乎已经认定的情况下,再强行否认只会显得愚蠢且失去信任。承认?又如何承认?全部和盘托出,无异于将身家性命交予他人之手。
她抬起头,迎上郡主探究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坦诚,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决断:“郡主明察秋毫。事到如今,苏瑾不敢再隐瞒。那‘琉璃宝镜’……确实与臣女有关。”
尽管早有猜测,亲耳听到苏瑾承认,安阳郡主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异与果然如此的了然。她没有打断,静待苏瑾继续说下去。
“但并非臣女亲手所制。”苏瑾话锋一转,开始编织那个早已打好腹稿、半真半假的故事,“臣女机缘巧合,偶遇一位避世隐居的老人家,他身怀前朝宫廷秘技,因遭变故,流落至此。他年事已高,无儿无女,见臣女……处境艰难,心生怜悯,便将其中的‘琉璃宝镜’制法,传授于臣女,只求能换些银钱,安度晚年。因老人家不欲人知,故一直由顾娘子代为出面。”
她将这个不存在的“老师傅”推至台前,既解释了镜子的来源,也为自己懂得制法找到了合理解释,更将“不欲人知”作为最好的挡箭牌。
安阳郡主听得入神,眉头微蹙:“前朝宫廷秘技?那位老先生现在何处?”
苏瑾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黯然与担忧:“老人家性情孤僻,传授技艺后,便云游去了,只嘱咐臣女非到万不得已,不可泄露他的存在,亦不可大量制作,以免引来祸端。如今四海商行找上门来……臣女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恐辜负了老人家的嘱托,亦怕为郡主惹来麻烦。”她巧妙地将难题和担忧抛回给了安阳郡主,同时暗示了“不可大量制作”的限制。
安阳郡主沉吟起来。前朝秘技,避世高人,这说法倒是比单纯的海外奇珍更合理,也更能解释为何制作如此艰难、数量稀少。苏瑾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四海商行势力庞大,若被他们盯上这制镜之法,那位“老先生”恐怕再无宁日,而作为中间人的自己和苏瑾,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但,四海商行主动递来的橄榄枝,也代表着巨大的机遇和利益。完全拒绝,似乎也不智。
“你的顾虑,本郡主明白了。”安阳郡主缓缓开口,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四海商行那边,本郡主可以替你挡一挡,或者……周旋一番。但前提是,你需要让本郡主看到,这‘琉璃宝镜’的价值,值得本郡主为你出面,甚至……不惜在一定程度上,与四海商行博弈。”
这就是要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和诚意了。
苏瑾心领神会,她从随身携带的、并不起眼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瓷小圆盒,双手奉上:“郡主殿下睿智。臣女深知,空口无凭,难取信于人。此物名为‘玉容霜’,是臣女根据那位老人家留下的一些古籍残方,自己摸索试制而成,有滋润肌肤、增白留香之效。虽不及‘琉璃宝镜’珍奇,亦是臣女一片心意,望郡主不弃,闲暇时试用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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