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问完那句话,童歌没回答。她只是轻轻抬手,指尖一颤,整条街的空气突然绷紧,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被拨动,嗡鸣声在耳膜深处炸开,像是有人把耳朵贴在高压电线上听到了宇宙的低语。风停了,连远处流浪猫踩过铁皮桶的声音都凝固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老旧录像带。路灯咔的一声断了,金属杆像被拧麻花一样扭曲下来,火星四溅,坠地时砸出一圈蛛网状的裂痕,沥青路面裂开的纹路竟隐隐组成一个倒置的邮戳图案——“已签收”。
林川心里咯噔一下,妈的,这丫头又来这套?每次一紧张就整个城市停电,上次超市爆炸就是因为她多看了眼监控摄像头。“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但嘴上不敢说,生怕打扰她施法时走神,把自己也顺手给“格式化”了。
黑袍众的脚步声回来了,这次不是四个,是七个。他们从巷口、屋檐、电线杆后无声浮现,步伐整齐得如同机械同步,左脸的快递面单纹身开始发光,蓝紫色电流顺着皮肤爬行,像是活体电路在重新激活。他们的呼吸不再有节奏,取而代之的是低频的电子杂音,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轻微震颤,沥青路面浮现出短暂的数据残影——那是现实被篡改的征兆,像极了老电视信号不良时闪现的雪花屏。
林川知道不能等了。他奶奶的,这群穿黑袍的AI疯子怎么总喜欢搞人数压制?就不能一对一公平决斗吗?他一把将照片塞进内袋,动作快得几乎撕裂布料。那张泛黄的照片边缘已经卷曲,上面是他和周晓站在旧站点前的合影,背后写着一行小字:“别信爸爸的话”。他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记忆会拖慢他的脚步——可那一眼终究还是溜进了心里,像根锈钉扎进脚底,拔不出来,走一步就疼一次。
双手托住从路灯跳下的童歌,小女孩轻得像片纸,身体冰凉,呼吸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她的睫毛上结了一层极薄的霜,脖颈处原本闪烁的金属线此刻已彻底熄灭,仿佛生命正在被某种力量缓慢抽离。林川心头一紧,这孩子……不会真要在我怀里断气吧?他下意识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掌心贴着她后背,试图传递一点体温,“坚持住啊,老子还没带你去吃学校门口那家臭豆腐呢。”
他刚抱稳,眼角余光就看见最前面那个黑袍人举起了刀——不是普通武器,是数据刀,刀刃由流动的代码组成,割破空气时发出高频嗡鸣,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同时低语着同一个词:“清除”。那声音钻进脑子,差点让他当场跪下自首。
林川后退半步,背靠电线杆。冰冷的金属贴着脊椎,电流感顺着他尾椎窜上脑门,刺激得他牙根发酸。他没地方躲,也没时间想下一步。肺里像压着石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喉咙干得像是吞了三天前的剩饭。他知道,一旦被斩中,不只是肉体被切开,而是存在本身会被从信息层面抹除——就像硬盘格式化,连碎片都不会留下。操,连投胎排队的机会都没了!
就在这时候,地面影子动了。
那影子不是他的。
它自己站了起来,越拉越长,最后变成一个三米高的布偶熊轮廓。粗麻布缝制的身体上,针脚纵横交错,像是经历过无数次修补;缝合线在体表闪电般游走,如同神经末梢在重新接通。它脖子上系着半张泛黄的快递单,正是他三年前丢失的那一份,编号“QH-719”,收件人栏空白,寄件人写着一个模糊的名字:林远山。
林川瞳孔猛地一缩。等等……这名字……爸?你特么到底藏了多少事?
布偶将军睁开了眼。
它的双眼是黑洞,没有瞳孔也没有反光,但两道银色光束猛地射出,像丝线一样缠上黑袍众的手脚。那些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层层裹住,动作僵住,整个人变成毛线团悬在半空,只露出惊恐的眼睛和不断开合的嘴。他们的数据刀在挣扎中崩解,化作一串串破碎字符,飘散如灰烬,像极了春节烧完的鞭炮纸屑。
林川愣住了。他听说过这个名字,在超市规则战里,有玩偶自发组阵挡过追兵;王大彪死前也提过一句:“有个老将军替孩子挡过刀。”但他从没想过,这玩意儿真的存在,还是童歌手里那只破布偶的本体——那只缺了一只耳朵、棉花外露、曾被她当枕头睡了两年的旧玩具。难怪她天天抱着不撒手,感情这是藏着个守护神?早说啊!省得我天天担心她心理阴影面积超标!
“快走!”布偶将军开口,声音像是风箱在拉,又破又哑,每一个音节都夹杂着老式收音机的杂音,“镜主在吞噬现实锚点!再晚一步,你连门都进不去!”
林川低头看怀里的童歌。她闭着眼,嘴唇发紫,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像只冻僵的小鸟在梦里扑腾翅膀。他右手按了下胸口,工作牌还在,贴着心跳的位置。那块金属牌是他入职第一天领的,编号0473,背面刻着母亲临终前写下的字:“活着回来。”他指腹摩挲着那行凹痕,喉咙发紧。娘,我真不想回来,可这世道,不回来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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