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一的脖子后面被切开了一道口子，此时已经用针线缝合了，而在一旁的金属托盘上放着一个血淋淋的物件，大概只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还有几只机械触手，时不时地还动两下。
触手的尖端还挂着一些肌肉组织，那是沈扬将这个玩意取出来的时候带上的，这东西最开始狠狠勾住了楚天一脖子下面的肌肉，沈扬很费了点劲才把这个东西取出来。
“我真没想到我这辈子会在这种环境下做手术。”
沈扬说着，目光紧紧盯着托盘里的那个东西，他此时用消毒湿巾不断地擦拭着双手，几乎快要脱皮。
“你是怎么发现的？”沈扬扬起头看向秦远，这个人似乎很有意思，“这个东西隐藏的很深，就算用手摸上去感觉也是什么都没有，我有点不能理解。”
秦远看着那个的东西，面色有些阴沉。
“我朋友提到过这个类似的概念，他说……这类东西不能完全控制人，比如眼睛，会显得失神。当然在不注意的情况下不会发现，但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够发现。”
秦远那个时候紧紧盯着楚天一的面部，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肉动态都显得不自然，就像是一个机器一样。
随后他留意到了楚天一的眼睛，那双眼睛呆滞无神。
他回忆起大胖跟他说过的话，这个东西通常安装在人的后脖颈处，因为需要直接接触肌肉神经，但无法直接控制中枢神经系统，那样很容易引起中枢神经系统障碍。
肌肉神经的能力稍微弱一些，但可以控制自由行动。
没有什么齐瑞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趁楚天一不注意的时候安装了这个东西，随后借用齐瑞的身份让他们放松警惕。
只是到现在秦远都仍然不能理解，那个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
沈扬看了秦远一眼，少有人能注意到这种细微的差别，人们总是不注意他们身边的人。
“啊！”程琳筱忽然大叫了一声，“我先去给许泊明打个电话，他到现在还没回我消息！”
一想起他们之前的经历才，程琳筱就忍不住去想许泊明是不是也遭到了同样的对待，立马奔出门外。
秦远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楚天一，随后问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刚才的过程完全没有打麻药，但楚天一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死了一样。
“我没有用麻药，所以我也不知道，理论上最多几个小时就醒了。”沈扬说着轻叹了一口气，坐到办公桌面前开始操控电脑，“我先给他登记一下，然后让他先入住普通病房，费用记得交一下。”
秦远应了一声，没说话，心情却有点沉重。
过了一会程琳筱就回来了，看样子是松了一口气。
“许泊明刚准备去找我们，好在给他打了电话。”程琳筱说着看了一眼沈扬，眼神有些防备，动作都连带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他一趟。”
楚天一跟她说过，那天晚上跟踪她的人就是沈扬，他不过是演了一场戏，让程琳筱觉得自己救了她。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计划，自己跟踪自己救，至于她听到的声音，很可能是太过紧张而产生的错觉。
“我给楚天一办完手续就去。”
离开医院，程琳筱开着车，带着秦远去了许泊明的诊所，还有一个人也在。
“周言？”秦远看到这个人有些意外，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了解到的信息之中，周言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他怎么会在这？”
周言却十分自然地举起了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程琳筱跟我说了你们身上发生的事情，我想周言对这件事情有点话说。”
许泊明说着就倚靠在了桌子边缘，离他们很远，就像是这件事情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听到许泊明说的话，秦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周言身上。
“怎么回事？楚天一的事情跟你有关系？”
周言却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像是对这件事情丝毫不在乎。
“别着急嘛，你先看看这个东西，你有没有印象？”
周言说着就拿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正是从楚天一脖子后面取出来的玩意。
“你怎么会有这个？”秦远一看见这个东西就皱起了眉头，这简直就是这段时间噩梦的来源。
“我从一个人手里收来的。”周言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随后扭头看向了许泊明，稍稍示意了一下就点燃了，“那个人行踪有点鬼祟，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的。但你知道，无论是贩卖什么东西，只要在我的地盘就得经过我的同意。”
很显然，周言注意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不仅收了保护费，还搞了一个这个东西回来。
“有人在卖这个东西？”秦远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周言扭头看了一眼程琳筱：“你去过青溪医院了是吧？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植物人患者？”
程琳筱没有想到他连这件事情都知道，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点了头：“没有错，大约两层楼的病房全是植物人患者。”
“那就没错了，就是这个东西搞的鬼。”
这样一来似乎能够解释得通了——
这件东西还是个半成品，有部分成功的，就跟楚天一一样，受人控制，这也就是那些人为什么俺么听话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没有成功，他们的神经受到了干扰，于是就成了植物人。
然而现在还有人在贩卖这些东西，就说明那些人的目标不仅仅在此。
“等等，我有个疑惑。”秦远适时提问，“这跟我们之前查到的凶杀案有什么关系吗？”
周言这个时候忽然笑了起来：“小伙子，你很不错嘛！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个问题！你要是觉得警局的待遇不够好，不如来跟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秦远撇了撇嘴，表示自己没兴趣。
“咳，他问得没错，那么你们看看这些文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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