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档案袋，有些沉，已经打开，一扔就散了出来，看上去少说有二三十人的档案。
“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查到的，有些都是老档案了，纸质不行，小心点。”
秦远听着就拿起了其中一份，这个人他不认识，但当他翻到下一页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这是他们发现的那个在街头遇害的男人的家属，根据周言的调查，他的家属也安装了这种东西。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所有被伪装成意外事故的人——包括楚天一，他们的家人都有可能被植入了这种玩意。”
周言语出惊人，但却没有更多的证据。
“这就算是证据了吗？”秦远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
周言摊了摊手：“还有好几年前的，你可以看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但至少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阻止一下比较好。”周言说着笑了笑，“毕竟发生太多命案，我的生意会不好的。”
几个人都没有把周言说的话放在心上，许泊明这个时候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楚天一的……嗯……意识，为什么会出现在齐瑞的身上？甚至还有了一种意外的能力？”许泊明的镜片泛着光，“作为一个信奉科学的人，我不能理解。”
周言却眨了眨眼，一脸轻松：“这不是很容易解释吗？这玩意是芯片啊！芯片！”
周言重点强调了这个东西，几乎是一瞬间，几个人都明白了。
楚天一本身的身体上很有可能就安装了这个玩意，他是一个特例，不成功也不完全失败，安装在他的身上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而齐瑞的身上，早就有这个玩意了，楚天一的意识数据直接转接到了齐瑞的芯片，芯片与芯片之间的数据是互通的，当他们产生肢体接触的时候，就有了肌肉神经组织作为媒介，产生互通，大脑这个时候就变成了一个读取器。
换个说法，楚天一相当于一台移动读取器。
“坏了……”
程琳筱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立刻冲了出去，上车一脚油门就跑了，没说自己去了哪里。
等她到了青溪医院，沈扬已经不见踪影，医院的病房登记中也没有楚天一的记录。
她应该想到的，但她还是对沈扬抱有了一定的期望。
窗外这个时候忽然开始下雨，早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天空中就已经乌云密布。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程琳筱的身体有些发抖，她拿出手机拨打了秦远的电话。
“喂，楚天一的被人劫走了。”
“是沈扬。”
“他有问题。”
这一通电话几乎耗尽了程琳筱所有的气力，挂断电话后她的双腿几乎酸软无力。
他们聚在许泊明的诊所内，这里似乎是他们目前唯一一个可以感到安全的地方了。
“别急，他们抓了他那么多次，却没有一次要杀了他，说明楚天一很有用，现在杀了就太可惜了。”
周言的话不像安慰却又起到了安慰的作用，至少短时间之内他们还不用太过于担心。
焦急是白费功夫，周言交代完自己知道的信息之后就告辞了，剩下三个人也在互相安慰之后分别离去。
周言回到自己的酒吧里，酒保仍然站在前台，看见他来了便开始调酒，不一会就送上了一杯他最喜欢的口味。
“我记得这杯酒依然没有名字。”周言在喝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酒保脸上的表情没有波动：“要名字干什么呢？这杯酒又不对外点单。”
周言一口喝完起身：“今天我心情好，请一轮酒，左71那种酒。”
“好的老板。”
周言说的是酒柜上从左手边开始数，第七列第一排的那一瓶，价格也不是很便宜，好在这事他自己的酒吧，他也不靠这个挣钱。
上楼，窝在自己的包间内，不一会就有人进来了。
他苦笑了一声：“现在任务这么紧吗？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喘口气？”
丛磊看着他，挑眉道：“很阔绰，请了一轮酒？花了几十万？”
周言窝在沙发里，点燃了一根香烟，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一百多万吧，那酒挺贵的，我专门找人酿的呢！”
“有钱没处花？”丛磊稍微坐近了一点，“你一个月净收益有多少，百来万？”
“差不多。”周言说着已经抽完了一根烟，“行了，说正事吧。”
“喏。”丛磊递过来一张纸条，“看完销毁，把他们引到这个地方去。”
“有什么好玩的吗？”周言接过纸条，目光一直停留在丛磊的身上。
“我看了一下，还算好玩。”丛磊毫不客气地从周言的口袋里面拿出了烟盒，“如果他们能活着出来的话。”
“为什么不直接绑架？”
丛磊笑了笑：“上面有需求，还指着他们挣一笔钱呢。”
“那个姓许的也是？”
“那个……”丛磊稍作回忆，“随意，他不是指定名单。”
“好。”周言说着点燃了纸条，地点已经记在了脑海中，不到一分钟，信息就已经发了出去，之后就等着他们上钩了。
这一切丛磊都看着，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人看着在。
上一次见面也不过就是两天前的事情，周言突然发现，丛磊已经不是跟他一条战线上的人了，有人开出了更诱惑的价格。
他们这些人的目的就是钱，赚够了钱就不干了，回家养老。
不过没有几个人能活到那个时候，毕竟他们干活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仇恨，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等着要她们的脑袋。
“干完这票，你洗手吧。”周言忽然说道。
丛磊已经吸完了烟，将烟蒂碾在烟灰缸里：“为什么？多好的买卖。”
“我给你五百万，这种事不是人该干的，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丛磊这个时候笑了起来：“周言，我还真想看看，咱们两个究竟谁先遭报应！”
丛磊说完就甩袖子走了，周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里却不禁开始有些后怕。
人老了，就是会开始怕这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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