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必有蹊跷”,薛仁贵一本正经的皱眉回道。
高冲一顿,继而朗声大笑道:“有道理,必有蹊跷”。
四人一脸茫然,也不明白师父因何发笑。
待高冲收敛笑意后,高侃便是说道:“既然李都督言明,州务悉数委以长史,那我倒是觉得那位陶长史的话或许可信,兄长不若问一问陶长史?”
“允直啊,你的性格过于忠耿,有些事情不要听信一面之词”,高冲看着一脸诚实的高侃,“不然以后容易吃亏啊”。
高侃一愣,眨巴眼睛问道:“兄长是说陶长史也不可信?”
裴行俭闻言也是有些无奈,直说道:“我的好哥哥,师父的话已经很明白啦,可不可信,不能仅凭一面之词,人心难测,各自立场不同,也不知道其心意究竟如何啊”。
“不错”,高冲看着裴行俭点头赞道:“看来守约最近学问见涨啊”。
同时心里暗道:不愧是以识人而闻名的儒帅啊,“晓阴阳,知人性”,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高侃陷入沉思,他最大的优点便是性格忠耿,为人坚毅直率,但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过于实诚的人,容易吃亏啊。
“不破不立”。
高冲随即直接打定主意,掷地有声的说道:“李寿在交州也要五六年了,毫无建树,看他信中隐晦之意,也有调离的想法,不如成全他,相信圣人知晓情况后,也是如此想法”。
“到时候新任交州都督,想必也该明白朝廷的用意”。
“只是这个陶干究竟如何,那就不是我们所能决断,其功过就交由圣人裁决了”。
随即高冲将威凤卫搜集而来的一些零散消息略作整理,再将李寿的急信一并封装,加急递往长安。
他虽然是岭南经略使,手握承制拜授之权,但实际上来到岭南后,他一次也没有动用过这项特权,即便是庞孝节这样的统军之位,他也是依照制度,上禀朝廷裁决。
简而言之,有些权力即便给你了,那也不是你可以随便使用的,做人最重要的便是自觉,再者说也不是十万火急之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必行使特权,这是最基本的原则,也是自知之明的体现。
西南诸夷之乱虽然影响海贸,但若是较真起来,大唐也是无权干预,西南诸夷只有林邑国向大唐朝贡,自认大唐的藩属国,但现在真腊国一边交好林邑国,一边攻占扶南国,并未直接侵犯大唐的权益。
如若真腊国对林邑国用兵,那大唐便是师出有名,毕竟林邑是大唐的藩属国。
只是现在林邑国鼠目寸光,完全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见真腊国强盛,便坐视真腊攻打扶南国,任凭真腊国打破三国之间的平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试图作壁上观。
殊不知一旦等到真腊国完全吞并扶南国,下一个目标必定是林邑国。
一统半岛东部,这才是真腊王伊奢那跋摩的野望。
现在林邑国如果稍微有些见识的话,那就要竭力保持三国平衡,联合弱小的扶南国,以抗衡强大的真腊国,顺便狐假虎威,将背后的靠山,也就是大唐帝国给搬出来,以震慑真腊国。
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扶南国亡国在即,真腊国挥舞着屠刀耀武扬威,林邑国在最东边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想到这里,高冲心生一个念头,直接对着四名小幕僚说道:“你们觉得,我若是遣使暗中前往林邑,说服林邑出兵援救扶南国,可行否?”
高冲从不将四人当作孩童,他们若是普通孩童,那岭南的官员就全算是山中野人了。
四人听到高冲的想法后也是一惊。
“兄长,这、是否有些不妥啊?”高侃有些迟疑的说道:“干涉他国内政,若是传扬出去,总归有些不光彩”。
“迂腐!”高冲眉头一挑,训斥道:“那当年长孙大将军分化突厥,是否也是不妥?”
“仁贵你说”,高冲转而看向薛仁贵。
薛仁贵咽咽唾沫,点头说道:“只以大唐立场来讲,一个分散的西南诸夷,总好过一国独大”。
师父你这一瞪眼,我也不敢说不行啊。
“很好”,高冲点点头,看向裴行俭。
“我也觉得可行”,裴行俭忙不迭点头,“不过区区林邑小国,那军事水平恐怕不敌真腊”。
林邑国,便是以前的日南郡象林县,国都在占城,也叫占城国,实际上就是一个县而已,国小兵少,多年来一直是依附于中原王朝勉强生存。
据资料显示,林邑国举国兵力也不过万,而真腊国作为半岛东部的霸主,拥兵上十万,即便是在大唐周边四夷之中,真腊国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再者说,林邑国多年来便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的战争,自从东汉末年,象林县功曹区连割据自立后,便一直是属于“且战且降”的状态,时不时派出兵力劫掠边地,等岭南官府派兵征缴时,他再投降。
如此往复,名为国家,实为盗匪,一直到南朝宋武帝时期,刘裕忍受不了,直接将其灭国,等刘宋大军一走,林邑居然重新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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