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殇一个人找到宅院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尸体堆积成山。
死状惨不忍睹。
他脚步一顿，闻着浓重的血腥味，眉头蹙得急紧。
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怎么会是这一幕？
想起他做的那个梦，一双眸子突然变得慌乱起来。
他脚步飞快的冲过去。
寻遍上下左右，都不见苏小染。
最后，他的脚步落在了那些成堆的尸体旁。
他看见了女人的珠钗。
他身子一僵，不知怎么将那钗拾到的手中，只是在看见那上面的血迹后，眸色一瞬间黑沉得不见底。
“小染……”
砰！墨染从手中坠落，沉闷的声音犹如石沉大海，叫一颗心再无半点欢愉。
他疯了一般，扒拉起尸体来。
不会的，绝对不会。
可强烈的恐慌感，早已经将他的理智夺去，他不知道多久才刨开所有尸体，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才敢再一次往那些血肉模糊的脸上看去。
最后，在再一次确认之后，他笑了。
没有她，真好，没有她！
本是梳得整齐的墨发乱了。
本是一身玄墨的衣袍“湿”了。
他跌跌撞撞拿着墨染和珠钗走出尸体堆。
却在夕阳落下的道路尽头看见一路血迹。
眸子骤然一沉。
他捏紧了墨染，顺着那一路的血迹走去。
一路走到河边，他顿了步伐。
那鲜红的人紧紧捏着周怀合的脖子。
周怀合痛苦的扒拉着那只力道极大的手。
面色越来越白，白到极点后便是青黑。
周怀合的呼吸要没了。
突然，他看见十米之外站着的楚暮殇。
眼前突然一亮。
不知道怎么，他突然觉得有了力气，扒不开她的手，便拔下簪发的银簪，他阴冷一笑，当着楚暮殇的面狠狠朝苏小染的背部刺去。
只是，他的手为何会突然顿在了空中？
为什么会感觉有东西刺穿了他的心脏？
所有力气一瞬间抽空，他抬头看见……
看见那玄墨的男子已经到了眼前，他手里捏着墨染，墨染的另一头进了他的身体。
“怎么可能？”
他的身子往后倒去，跌进冰凉的河水中。
怎么可能？
这四个字，楚亦然也说过。
周怀合想起曾经楚暮殇中过冰蚕寒毒，之后却好了。
原是他吃了她的血。
原来他的武功如此厉害是因为那血的缘故。
他怎么就忘了。
闭上眼睛，他笑了。
罢了罢了，他看不见他们厮杀，便也罢了。
想是过不了多久，便会在地狱遇见他们的。
想着到时候失控的场面，他笑着闭上了眼。
河岸！
扔掉染血的墨染，楚暮殇去拉苏小染的手。
“伤哪了，我看看……”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虽有布帛裹着，可血珠却不断往外渗出，早就将白布染成了血红。
楚暮殇眸色里是满满的痛苦和自责。
哗啦，他撕下自己的衣服去包裹她的伤口。
“一会就不疼了……”
他明明是安慰她，可眼里隐忍的情绪却再也控制不住。
泪再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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