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茬?”阿木跟了过来,听见这话立刻反驳,“我昨天明明按清单要的正品,是你告诉我,民间医馆不配用正品。”
“去太医院。”叶挽宁一字一句,语气平静得没有丝毫波动。
“他有胆子借太医院的名义欺负我,我就去太医院,跟他理论清楚!”
说定这话,两人径直往太医院去了。
此时太医院内,刘渊正和几位医官商议事情。听到手下来报叶挽宁来了,还拎着一袋子药材,他唇边陡然勾起一抹森然冷笑。
“来得正好,倒要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样!”
叶挽宁走进议事厅,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哗啦”一声,里面的次等药材全倒在了桌上。
“刘院判,各位医官。”叶挽宁环视全场,声音清亮,“今日我让学徒去太医院指定药铺采购药材,换来的就是这些东西。”
“受潮的药材发了霉,变质的早已腐烂。这样的药材,怎么用来治病救人?”
议事厅里的医官们顿时一愣,纷纷低头查看桌上的药材。果然如叶挽宁所说,全是次等货,根本没法用。
刘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叶大夫,这……这恐怕是误会吧?太医院的药铺,怎会有这种药材?”
“误会?”叶挽宁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摆着几株品相极好的当归。
“这是之前裴大人送我的药材,盒子上还刻着‘太医院专供’的字样。刘院判,你对比着看看,好好想想,这两者有什么不同?”
她把盒子递到刘渊面前。刘渊低头一看,盒子里的当归颜色红润、质地坚硬,和桌上的次品截然不同。
他心里咯噔一下,才发觉自己刚才失言了。
“那药铺掌柜说,”叶挽宁接着道,“民间医馆不配用正品药材,想要正品,就得加三倍价钱。刘院判,这也是误会?”
刘渊脸一红,又气又恼,只觉得叶挽宁太不懂事。周围的医官开始小声议论,大家都清楚刘渊平时对叶挽宁的态度,这事明眼人都能猜到缘由。
刘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强词夺理道:“叶大夫放心,这事我一定查清楚。”
他转头吩咐:“王医官,你现在就去那家药铺,让掌柜给叶大夫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再把正品药材送过来!”
王医官不敢耽搁,连忙应声去了。
叶挽宁看着刘渊狼狈的模样,没再多说:“那就劳烦刘院判了。我只希望,以后别再发生这种事。”
“医术不分高低,医馆不分贫富,能救人才是根本。”说完,她甩下刘渊,转身走出屋外。
苏凝见她出来,小声夸赞:“姑娘,您真厉害!刚才刘院判的脸都青了!”
叶挽宁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刘渊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不知道的是,裴执得知药铺刁难她的事后,并没露面,直接让人去了药监局,吩咐整顿京城所有官办药铺,严查药材质量。
当天下午,药铺掌柜就带着正品药材,低三下四地到传承馆登门致歉,还赔了一笔钱。
阿木见掌柜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总算解气:“姑娘,你看,他现在怕了!”
叶挽宁让苏凝收下药材和钱,对掌柜说:“以后我这儿买药材,只要正品。再敢以次充好,别怪我不客气。”
药铺掌柜连连点头:“是是是,叶大夫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掌柜走后,苏凝疑惑地问:“姑娘,你说这事是不是相爷帮忙了?不然药监局怎么突然整顿药铺?”
叶挽宁也有同样的猜测。她想起裴执之前送的药材,想起纸条上的提醒,心里渐渐暖了起来。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街道,轻声道:“裴大人,多谢了。”
傍晚时分,传承馆里的病人渐渐少了。一位常来就诊的老太太拉着叶挽宁的手说:“叶大夫,我听说你今天去太医院讨说法了?做得对!”
“那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以为你是民间女医就好欺负!”
另一个病人附和:“是啊叶大夫,你医术好,对我们又亲善,我们都支持你!”
叶挽宁心里暖暖的,对大家笑了笑:“谢谢大家支持。我只是心里不痛快,就去太医院说清楚而已。”
“我只是做该做的事,不管是民间医馆还是太医院,都该以救人为本。”
送走最后一位患者,叶挽宁回房打开裴执送的药材盒。“都是上等货,难得。”她拿起一株当归凑到鼻尖闻了闻,“嗯,真香。”
“姑娘,该吃饭了。”苏凝端着饭菜进来,见她在看药材,笑着说,“相爷送的这些药材都是好东西,你可得好好收着。”
“我知道。”叶挽宁把当归放回盒里盖好,“把这个盒子放到我床底下的暗格里,好好收着。”
“是,主子。”苏凝应声把盒子收好。
相府内,李德全进来向裴执汇报:“相爷,药监局已经整顿了所有官办药铺。那个刁难叶大夫的掌柜,也被药铺老板辞退了,叶大夫那边也收到了正品药材。”
裴执正在看书,抬眸道:“知道了。再让人盯着太医院那边,刘渊不会就这么算了。”
“奴才明白。”李德全应道,又补充,“对了相爷,叶大夫今天在太医院把刘院判怼得说不出话,周围医官都在议论,说刘院判是故意刁难她。”
裴执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她向来有主见,也有胆量。”
李德全看着自家相爷的笑容,暗自心想:相爷对叶大夫真是不一样,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很少有这样的笑意。
四天后,太医院议事厅召开议事会,核心议题是为国医典修订建言。
秦越一向主张将西域香料疗法列入国医典,这天自然又提了出来:“各位院判、医官,西域香料疗法虽不是中原医术,但治疗某些疑难病症颇有奇效。”
“我认为国医典修订当兼容并蓄、吸纳新术,才能更好地造福黎民!”
话音刚落,刘渊立刻反对:“秦医官,休要胡言!国医典关乎中原医术传统,怎能让西域的东西混进来?这般崇洋媚外,有辱国医!”
秦越冷哼一声:“话不能这么说。医术没有国界,能救死扶伤的就是好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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