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派出的这批“文化种子”——以李秀才为代表的进步知识分子们,带着使命和热情,奔赴晋省各地新开辟的根据地,立刻投入了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激烈的战斗。
白天, 他们和普通的工作队员一样,深入田间地头,与农民一起劳作,拉家常,了解他们的疾苦;他们帮助建立和巩固农会,宣讲“减租减息”、“耕者有其田”的政策;他们手把手地教农民识字,在村头的大树下、在简陋的祠堂里,开办起热火朝天的扫盲班。
他们的作风与旧式读书人截然不同。他们没有“秀才公”的架子,不穿锦服,不说拗口的“之乎者也”,说的都是农民听得懂的大白话。他们和农民一起啃窝头,喝凉水,手上磨出了茧子,脸上晒得黝黑。这种“接地气”的作风,迅速赢得了底层农民的好感和信任。
“这新来的李先生,一点读书人的臭毛病都没有!”
“是啊,还帮俺家修犁头呢!”
“晌午歇着的时候,还教娃们认字,不收钱!”
农民们用最朴实的语言,表达着对这些新知识分子的认可。
然而,夜晚, 当村庄沉寂下来,这些文化战士们却点起油灯,开始了另一场艰苦的脑力劳动。他们伏在简陋的桌案前,苦思冥想,奋笔疾书,撰写着一篇篇反驳当地顽固士绅的文章。
与此同时,那些被触及了根本利益的旧式秀才、举人们,也并未坐以待毙。他们白天被强制参加劳动,累得腰酸背痛,但到了晚上,同样强打精神,在灯下绞尽脑汁,写下一篇篇“檄文”,痛斥人民军“倒行逆施”、“违背圣人之教”、“破坏千年规矩”,试图用他们熟悉的伦理纲常来蛊惑人心。
一场新旧知识分子之间的“文化大战”,在晋省的广大农村地区,悄然爆发!
这场大战的主要形式,就是张贴告示、传阅小册子、以及在集市、祠堂等公共场合进行公开辩论。
旧知识分子们引经据典,张口“子曰诗云”,闭口“朝廷法度”,试图用传统的权威来压制对方。
而李秀才等新知识分子,则针锋相对,他们不再纠缠于繁琐的经义解释,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阶级和利益!
他们用通俗的语言,揭露旧士绅如何与官府勾结、如何利用功名特权逃避赋税、如何将负担转嫁给农民;他们质问:“圣人之教,可曾教你们盘剥乡邻?朝廷法度,可是为你们欺压百姓而立?”他们大声宣告:“人民军的规矩,就是让种田的人有饭吃,让干活的人有衣穿!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这场论战,让那些处于中间地带的、无功名也无产业的底层读书人(如普通的私塾老师、落第童生)看得目瞪口呆,头皮发麻!
“我的天!这...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一个在村里教了几个蒙童的私塾先生,拿着双方传阅的小册子,手都在发抖,“这些字我都认识,可这道理...怎么这么...这么骇人听闻?又好像...有点道理?”
他们过去所学的,无非是四书五经、科举时文,何曾接触过这种直指社会矛盾、剖析阶级对立的尖锐思想?他们既感到震惊,又隐隐觉得,这些新来的“同志”说的话,似乎更能解释他们自己清贫困顿的处境。
而对于那些顽固的既得利益者——地主和上层士绅来说,当他们真正理解了人民军宣传的“社会主义思想”核心(如土地公有、消灭剥削)后,产生的不是辩论的欲望,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他们这是要刨我们的根啊!” 一个老举人看完李秀才写的《谁养活了谁?》的小册子后,面如土色,瘫坐在椅子上。他意识到,这不再是简单的“造反”或“匪患”,而是一场旨在彻底颠覆现有秩序的社会革命!他们赖以生存的特权和土地,正是革命要消灭的对象!
与读书人圈子的激烈思想交锋相比,广大的农民群众,起初并不太关心这些“之乎者也”的争论。他们评判事物的标准简单而直接: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信谁。
他们看到的是:人民军来了,不抢粮,不拉夫,战士还帮他们干活;新来的驻村干部,没架子,能吃苦,真心实意帮他们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减租减息真的落实了,以前被霸占的田地真的分回来了!
相比之下,那些以前高高在上的“秀才公”、“举人老爷”,除了催租逼债、摆架子训人,何曾给过他们一点实惠?
“管他什么圣人不圣人,谁让俺吃饱饭,俺就听谁的!”
“李先生是好人!教娃识字还不收钱!比那个王扒皮(指原来的王秀才)强多了!”
民心,在这种实实在在的利益对比和情感体验中,悄然却坚定地倒向了人民军和新知识分子一边。
这场文化大战,表面上是笔墨官司,实质是争夺民心的生死较量。李秀才等人,凭借其贴近群众的作风、犀利的思想和人民军作为后盾,逐渐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了上风。旧士绅的话语权被一点点剥夺,他们的影响力在群众日益觉醒的目光中,日渐萎缩。晋省农村的思想阵地,正在发生一场深刻而不可逆转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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