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雾尚未散尽,磐石谷的寂静便被一种不同以往的喧嚣打破。这喧嚣并非战斗的警报,也非训练的呐喊,而是金属与岩石、与土地碰撞发出的沉重声响,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号子声和喘息声。一种新的、关乎根本生存的战斗,在这片刚刚点燃工业火种的土地上,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谷内的人口已增至近两百人,每日消耗的粮食成了一个日益沉重的负担。当初从鹰嘴崖带来的、以及零星缴获和通过秘密渠道换来的粮食,在严格的配给制度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仓库里的粮囤日渐矮小,炊事班做饭时下米的手越来越谨慎。冬季的寒风已然在太行山脊徘徊,一旦大雪封山,外部的补给线将彻底中断。饥饿的阴影,如同盘旋的秃鹫,悄无声息地逼近这片新生的根据地。
指挥部里,气氛比讨论军工生产时更加凝重。后勤长老王将空了一半的米缸指给林烽看,脸上写满了焦虑:“支队长,照这个吃法,存粮顶多撑到年底。这还不算可能的新队员补充。冬天山里啥也弄不到,到时候……”
林烽没有说话,他走到洞口,望着谷中那片在晨光中泛着枯黄色的荒滩和坡地。溪流两岸,杂草丛生,灌木盘结,乱石嶙峋,一片荒芜。但在这荒芜之下,他看到的却是希望。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骨干,声音沉稳而坚定:
“兄弟们,形势大家都清楚了。粮食,就是咱们的命根子!枪杆子要靠米袋子撑着!没有饭吃,咱们就是有再好的枪、再多的子弹,也守不住这磐石谷!等、靠、要,解决不了问题!出路只有一条——”他停顿了一下,手指向洞外那片荒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向这片土地要粮食!”
他随即做出决策:“从现在起,除了必要的警戒哨和军工坊必须维持运转的人员外,全支队动员,包括机关人员、后勤人员,全部投入开荒!发起一场‘垦荒大会战’!首要目标,就是溪流两岸那些相对平坦、土质好些的地块!必须在土地上冻前,开出足够播种的田来!”
命令如山,整个磐石谷立刻行动起来。但开荒不同于打仗,他们面临的第一个敌人,是工具的极度匮乏。
后勤处的院子里,堆放着支队所有的农具:几十把锄头,不少已经卷刃、断把;十几把铁锹,锈迹斑斑;镐头更是稀缺,只有寥寥几把。这些工具对于开垦大片荒地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修!能修的马上修!不能修的,回炉重打!”林烽下令。铁匠铺的炉火日夜不息,张铁臂带着徒弟们,优先赶制、修复农具。没有足够的铁,他们就削木为锹,选用坚韧的硬木,削制成简陋的木锹、木镐,虽然效率低下,但总好过徒手。
同时,以排、班为单位,开荒任务被迅速划分下去。溪流北岸那片面积较大的缓坡划给了一连,南岸的滩涂地归二连,靠近生活区的零星小块土地则由支队部和后勤人员负责。各单元内部又细划到班、到人,实行“责任田”制度。一种无声的劳动竞赛氛围开始形成。
第二天黎明,嘹亮的哨声划破晨霭。队员们扛着五花八门的工具——崭新的、破旧的、铁质的、木制的——如同奔赴战场一般,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预设的垦荒区。刹那间,沉睡的山谷被沸腾的人声和劳动声响唤醒。
砍伐灌木荆棘。 这是开荒的第一道关卡。一人多高的野草、盘根错节的荆棘丛、手腕粗的灌木,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队员们挥动柴刀、斧头,奋力砍劈。荆棘的尖刺毫不留情地划破他们单薄的衣衫,在手臂、脸颊上留下道道血痕。汗水浸入伤口,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但没有人退缩,刀光闪处,荆棘纷纷倒下,开辟出前进的道路。
清除石块。 清理掉植被,裸露出的是一片布满大小石块的荒地。小的石头用手捡,大的石块则需要用镐头刨松,再用粗木杠子插入石下,几人合力,“嘿呦嘿呦”地喊着号子,才能撬动。这些沉重的石块被抬到地边,有的用来垒砌田埂,更多的被运到远处堆放。虎口被震裂,渗出血丝;肩膀被杠子磨得红肿,甚至破皮。泥土和汗水混合在一起,让每个人都成了“泥人”。
平整土地。 这是最耗体力、也最考验技术的环节。队员们挥舞锄头和铁锹,深深地深翻板结的土地,将埋藏在深处的草根刨出,将土块打碎。一锄头下去,往往只能啃下一小块硬土。需要反复敲打,才能将土地变得疏松。然后,再用铁锹和木耙将地面整平,开出浅浅的排水沟,初步形成可以播种的田垄。劳动强度极大,一天下来,每个人都腰酸背痛,手臂几乎抬不起来。
* 老兵李大山: 这个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从不含糊的汉子,此刻把开荒当成了新的战斗。他抡起镐头,动作迅猛有力,仿佛面前不是土地,而是敌人的工事。手上厚厚的老茧磨破了,渗出鲜血,他随手抓把土按上,吐口唾沫,继续干。他的地块进度总是最快,田垄垒得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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