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斋堂地砖下的秘密》
"佛祖在上！这绝对是我吃过最销魂的素斋！"
张一斌捧着青瓷碗的手在微微发抖，碗里红艳艳的麻婆豆腐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偷瞄了眼四周——午斋时分的大雄宝殿前，百余名僧人正襟危坐，却都对着面前突然变得色香味俱全的斋饭露出见鬼似的表情。
"欧阳菲菲！"陈文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你往豆腐里加了什么？"
坐在对面的欧阳菲菲狡黠一笑，宽大的僧袍袖口露出半截红色塑料瓶："从现代带来的火锅底料，还剩最后半包。"她说着又往自己碗里倒了点辣椒油，"反正戒律只说不让吃肉，又没说不让吃辣。"
我夹起一筷子泛着油光的青菜，突然注意到监斋僧正向我们这桌走来。那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和尚，据说年轻时曾在锦衣卫待过，鼻子比猎犬还灵。
"要糟。"罗子建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看首座那桌。"
大殿东侧的首座和尚刚吃下一口豆腐，整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猛地站起来，袈裟带翻了汤碗，手指颤抖地指向斋堂方向："来人！查！这斋饭里掺了什么妖物！"
斋堂后院的水井旁，我们四人双手抱头蹲成一排。十来个武僧手持齐眉棍将我们团团围住，地上摊开着罪证——欧阳菲菲藏在米缸里的现代调味料：辣椒酱、鸡精、十三香，还有半瓶老干妈。
"阿弥陀佛。"方丈捻着佛珠的手在发抖，"老衲执掌乌龙院四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他盯着那瓶标着"特辣"的辣椒酱，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
"方丈明鉴！"监斋僧跳出来指着我们，"这几个挂单的野和尚，自打入寺就行为古怪。前日有人在藏经阁念什么'亲给五星好评'，昨夜厨房还传出'自热火锅'的怪味！"
我暗叫不好。前天陈文昌确实不小心用淘宝体解读过佛经，而昨晚我们确实偷吃了穿越时带来的最后一份自热火锅。
"戒律院首座。"方丈突然转身，"依律当如何处置？"
满脸通红的首座和尚刚灌下第三碗凉水，闻言冷笑："按《百丈清规》，饮食妄为者，当..."他突然捂住肚子，"当...哎哟...先去趟茅房！"
趁着首座狼狈跑开的空档，欧阳菲菲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张一斌，你看地砖。"她借着蹲姿的掩护，手指悄悄指向灶台下方——一块青砖边缘沾着可疑的红色粉末，与周围常年被油烟熏黑的砖块截然不同。
我心头一跳。那分明是欧阳菲菲上周不慎洒落的辣椒粉，可当时明明是在藏经阁...
"有人动过这块砖。"陈文昌用口型说道。
子时的更鼓刚过，四条黑影贴着斋堂后墙根移动。罗子建用自制的铁丝三下五除二撬开铜锁，我们像四只狸猫般溜进了还飘着辣椒味的厨房。
"你确定是这块砖？"陈文昌蹲在灶台前，手指轻叩青砖，发出空心的回响。
欧阳菲菲掏出瑞士军刀——这是她穿越时身上带的唯一现代工具，开始小心翼翼地撬动砖块。随着"咔嗒"一声，整块砖被掀起，露出下方黑黝黝的洞口，一股带着霉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见鬼，这寺庙底下怎么跟蜂窝似的？"张一斌摸出手电筒——用夜明珠和铜镜组装的简易照明装置，光束照出下方陡峭的石阶。
我们一个接一个钻下去，发现这是间两丈见方的密室。墙上钉着泛黄的海图，桌上摆着个精致的宝船模型。当我凑近看时，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船帆上赫然绣着"碧云"二字！
"这是郑和宝船的缩小模型！"陈文昌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你们看船首这个凹槽，形状和我们在藏经阁找到的铜牌完全吻合！"
欧阳菲菲正在翻检桌上的羊皮纸："这些是航海日志的抄本...等等，这段被朱砂划掉的内容..."她突然僵住，"上面说永乐二十一年有艘宝船秘密返航，船上载着..."
"别碰那个！"
一声暴喝吓得我们魂飞魄散。回头看见戒律院首座手持戒刀站在洞口，身后跟着七八个武僧。更糟的是，罗子建情急之下按住了宝船模型的桅杆，整个密室突然响起机关转动的咔咔声。
"跑！"张一斌抓起桌上的海图塞进怀里，一脚踢翻油灯。黑暗中只听首座怒吼："拦住他们！尤其是那个会妖法的！"——显然指的是拿着"手电筒"的我。
欧阳菲菲从袖中甩出一包粉末，霎时间整个密室弥漫着刺鼻的辣椒味。在一片咳嗽声中，我们跌跌撞撞爬上石阶。当我最后一个冲出斋堂时，听见身后传来首座撕心裂肺的喊声："方丈！斋堂底下有...阿嚏！有密道！"
"分开走！"在穿过菜园时张一斌突然推了我一把，"明天早课在..."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梆子声打断。远处火把组成的长龙正朝这边移动。
我猫腰钻入竹林，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怀里的海图烫得像块火炭，耳边还回响着欧阳菲菲破译的那半句话："...船上载着建文帝赏赐的佛骨与..."
"啪！"
一根削尖的竹竿突然横在面前。抬头看见监斋僧阴森的笑脸："小师父，大半夜的来竹林找什么？找辣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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