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然把她搂进怀里:“刚开始都这样。妈妈以前学电子琴,第一个月连哆来咪都找不准。”
“真的?”
“真的。”苏清然摸摸她的头,“学东西不能急,得慢慢来。”
话是这么说,但知微的钢琴课进展确实慢。
别的孩子一个月就能弹小星星了,知微学了两个月,还在和《扬基歌》较劲。不是这里错,就是那里漏,弹得磕磕绊绊。
路子矝有天晚上回来,听见琴声断断续续的,走进来一听,还是那首《扬基歌》。
“怎么还是这首?”他问。
苏清然正在旁边陪练,叹了口气:“这首弹熟了才能学下一首。”
路子矝听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
知微本来就紧张,看见爸爸皱眉,更慌了,手下就乱了,一连弹错好几个音。
“停停停,”路子矝走过去,“这个地方不对,重来。”
知微小手僵在琴键上,不动了。
“弹啊。”路子矝说。
知微还是不动,小肩膀开始发抖。
苏清然看不下去了,把路子矝拉到一边:“你干什么?孩子本来就紧张,你还凶她。”
“我哪凶了?”路子矝冤枉,“我就是让她重弹。”
“你那语气就是凶。”苏清然压低声音,“你别在这儿添乱,该干嘛干嘛去。”
路子矝看看女儿,又看看妻子,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等他走了,知微才“哇”一声哭出来。
苏清然赶紧抱住她:“不哭不哭,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着急。”
“我……我弹不好……”知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弹不好就慢慢弹,”苏清然拍着她的背,“咱不急,啊。”
那天之后,知微对钢琴的热情明显下降了。以前每天主动练琴,现在得苏清然催着才肯去。练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弹两下就发呆。
林老师也看出来了,私下跟苏清然说:“知微妈妈,孩子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苏清然苦笑:“可能是。她爸爸对她期望高,她自己也好强。”
“学琴这事儿急不得,”林老师说,“尤其小孩子,得先培养兴趣。要是逼得太紧,反而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苏清然点点头:“我明白。”
回去的路上,苏清然一直在想这事儿。知微这性子,吃软不吃硬,逼是没用的,得想个法子让她重新喜欢上钢琴。
那天下午,苏清然在书房赶设计稿,知微一个人在客厅玩。
玩了一会儿,她大概无聊了,又蹭到了钢琴边。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翻开琴谱,而是自己爬上了琴凳,打开琴盖,盯着黑白琴键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伸出小手,随便按了一个键。
“咚”。
她又按了一个。
“叮”。
这两个音毫无关系,但知微好像觉得有趣,又按了几个。高高低低,快快慢慢,完全不成调,就是瞎按。
按了一会儿,她开始用一只手在琴键上滑来滑去,发出一串杂乱无章的声音。滑了几次,她换了只手,又滑。
然后,她两只手一起放上去,左手按低音,右手按高音,同时按,又分开按。还是乱按,但乱按之中,偶尔会有一两个和弦碰巧对上了,发出和谐的声音。
每当这种时候,知微的眼睛就会亮一下,然后继续按。
苏清然在书房里听见琴声,起初没在意,以为知微又在练《扬基歌》。但听着听着觉得不对,这声音太乱了,完全不是练习曲。
她放下笔,悄悄走到书房门口,往外看。
知微背对着她,坐在钢琴前。她没有看琴谱,小脑袋微微歪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在琴键上跳跃。她弹得很投入,虽然弹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但她的表情很专注,小嘴微微抿着,眉头轻蹙,像是在思考什么。
苏清然看了一会儿,忽然心里一动。
她转身回书房,拿起手机,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来,找了个角度,打开录像功能,对准知微。
知微完全没发现妈妈在拍她。
她玩得越来越投入。左手开始反复按几个低音键,形成一个简单的、重复的节奏型。“咚咚,咚咚咚”,像心跳,又像脚步声。
右手则在高音区游走,一会儿按几个连续的音,像小鸟叫,一会儿又按几个跳跃的音,像雨滴。
这两只手弹的东西各弹各的,合在一起本该是噪音。但奇怪的是,听着听着,竟然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那种和谐不是旋律上的,是情绪上的——左手的稳重,右手的灵动,交织在一起,居然有点……好听。
苏清然举着手机,听得入了神。
她不懂音乐理论,但作为一个搞设计的人,她对美有种本能的直觉。此刻知微弹出来的东西,虽然粗糙,虽然杂乱,但有一种原始的生命力,一种未经雕琢的天真。
知微弹了大概五分钟,渐渐慢下来。最后几个音落得轻轻的,像是累了,又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她停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了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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